她瞪圆了漆亮的眼珠子,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儿却又殷殷期待。
从未做过娘亲的她,一时有惶恐迷茫,又担心害怕,又觉得万一真有崽崽了,她应当也会很高兴的……
毕竟李祐不会给她做娘亲的机会。
话本里她嫁给李祐三年,他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宋氏又在她饭食里下绝孕的药……就算李祐不害她……她一辈子也没办法做娘亲。
她心绪复杂,用小手按了按平坦的肚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里拿着那颗乌黑的药丸儿,想吃又不敢吃,怕万一伤了肚子里的小崽崽。
月落等了好一会儿,见小主子还拿着药丸傻笑,奇怪道,“姑娘怎么还不吃?”
傅嘉鱼抿抿唇,将这颗丸药放进锦盒里,认真道,“月落姐姐,这一次已经晚了,这药我便不吃了。倘若真有了孩子,那便是天意,我也不是养不起它。倘若没有孩子,下回我一定记得吃。”
月落无奈一笑,柔声道,“姑娘自己想好了就行。”
傅嘉鱼唇角微扬,“我想得很清楚,现在的我不会再逃避任何问题。若有问题,我便面对,孩子亦是如此。我相信,夫君也会与我一起面对的。”
月落眉眼苏展开来,脸上带着笑,“姑娘有如此心境,奴婢放心了许多,就算姑爷不喜孩子,还有奴婢和疏星在呢,去父留子也不是不可以。”
傅嘉鱼好笑的弯了弯眼睛,“哪就到去父留子的地步了。”
月落替她打理好头发,“奴婢开玩笑呢。”
傅嘉鱼心中感动,正因有月落和疏星还有吴伯伯无条件支持着她,所以她才有底气这般随心所欲的行事。
她像个孩子一般,感怀的将脑袋靠在月落小腹上,喃喃道,“月落姐姐,你说我的孩子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好呢?”
月落只觉得心里软成一片,没好气点了点自家主子的眉心,“姑娘玩笑,这要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你看大姑娘嫁给小侯爷多少年了,吃了各种各样的补药,用了不少偏方,肚子里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傅嘉鱼抬手捂住眉心,动了动眼珠子,“只可惜,她总会有的。”
这话一落,她突然福至心灵。
话本里写李晚宁本来一生无子,只是去了一趟定国寺回来,便对外宣称怀上了孩子。
整个长信侯府将她奉若瑰宝,悉心照料,没想到她辛苦怀胎十月,孩子一落地便断了气。
后来她半根毛也没怀上,与宋云峥的夫妻关系也越发不好,被他冷落了一辈子。
可她只是去了一趟定国寺,怎么那么快便能怀上一个孩子?
那可是孩子,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怀上就能怀上。
难不成,定国寺里头真有有求必应的送子神医?
“姑娘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月落替她将乌发放下来,丝绸一般的长发披散在小姑娘肩头,犹如一幅上好的国画,看得她眼神都呆了,“说的可是大姑娘要去定国寺求子一事?”
傅嘉鱼点点头,“看来,这定国寺,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月落淡淡“嗯”了一声,弯起唇,“姑爷要参加考试,拜佛的香烛纸钱,奴婢提前准备着,希望老天能保佑姑爷能考个好名次。”
傅嘉鱼眉眼温柔,“夫君的才华不比李祐差。”
月落揶揄笑道,“是是是,现今在姑娘眼里,谁都比不上姑爷。”
话音刚落,徐玄凌便推门从外头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月白中衣,清秀挺俊,若忽略那张脸,整个人芝兰玉树一般惹人眼球。
月落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懂事的从寝屋退了出去。
傅嘉鱼手忙脚乱将锦盒放进梳妆镜下的木屉里,转过身来,心虚的对上男人漆黑的视线。
她看了一会儿男人沉静的面庞,扬起笑脸,“那个……夫君,你回来啦。”
燕珩轻袍缓带,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一股幽然淡冷的清香。
他漫不经心踱步过去,将小姑娘步步逼到床边,唇角勾起,“昭昭刚刚与月落在说什么。”
傅嘉鱼脸上一阵烘热,抬眸,望进男人深邃的桃花眸里,咽了咽喉咙,“我们在说避子药的事……”
燕珩并不意外,视线落在小姑娘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刚刚在门口,他便已经听到了主仆两的对话,只是装作不知的问,“避子药?”
傅嘉鱼扯了扯唇,“我想着我们年纪都还不大,要孩子的事,可以往后缓一缓,夫君,你觉得呢。”
她有点儿担心他会介意,毕竟这种事儿涉及男人的尊严。
燕珩眸光深了深,大手一把握住女子纤腰,让她感受他手上的力量。
他低头,凑到小姑娘耳边,声线有些低哑,“我觉得甚好。”
她年纪小,现在还不是怀孕生子的时候,妊娠对她的身子总会有损伤。
而且他也不能在无法确定给她未来的时候,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傅嘉鱼耳侧一阵酥麻,她身子顿了顿,小腹被那力道一带,紧贴上他线条分明的腹肌,隔着薄薄的中衣,炙热的温度在肌肤间传递。
她一张芙蓉面瞬间涨得通红,小手按在他腰腹上。
没想到他直接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能与一个男子将话说得如此开,这种奇妙的感觉真是让她心潮汹涌。
比起李祐的专横霸道,无理取闹,徐公子的温柔尊重实在太令她心动了。
她胸口微微起伏着,将小脸靠进男人怀里,有些感动,眼眶湿热起来,“夫君你这么宠我,将来一定也会很宠我们的孩子罢?”
燕珩用手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孩子的事不急,我的昭昭也还小。”
傅嘉鱼自嘲一笑,“是啊,我也还是个孩子……”
可她满心期待的未婚夫却已经背着她在外面养了外室,谋划着要夺取她的家财,在外室逃离后,狠心绝情的用热油泼了她全身。
想起李祐便觉得难受。
她晃了晃脑袋,将他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