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1月3号,B市下雪了。
我站在阳台上,身上穿着厚厚的棉睡衣,问身旁的俞中和。
“你记得上次B市十一月下雪是什么时候吗?”
“送命题又来了......”
俞中和给我戴上帽子,吐槽我又难为他。
我作势要踢他,却被他握住脚脖子放进棉拖鞋里。
“记得记得,祖宗。七年前嘛,当时我们还没在一起,在你家小区看的第一场初雪。”
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眯了眼睛和他强调。
“对啊,当时只有我们两个看到了,其他人都没注意呢。”
“嗯。”
俞中和突然松开了揽着我肩膀的手,站的离我远了一些。
我本来靠在他怀里,猛地身边一空,冷的我有些不自在。
“怎么...?”
话没问完,我就看到俞中和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恋爱这么多年,跟他甜蜜过吵架过闹过脾气,甚至有的时候冷战一整天谁也不理谁,但我从没真正想过分手,除了那一次,我知道他也没有。
我们似乎在很平常的某一天里,就认定了对方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爱人。
此刻俞中和穿着和我同款的棉睡衣,手里举着一颗在夜里也格外耀眼闪烁的钻戒。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鼻头被冻得有些发红。
“许幺。”
他只说了我的名字,就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我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脑子里也忍不住又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在跟我求婚?
我是不是要装作很惊讶?
网上的视频里女生都捂着嘴还会哭,我要不要也这样?
可是我哭不出来,我要是不哭俞中和会不会很有挫败感?
求完婚之后多久结婚?我年纪轻轻就要当人妻了?
好奇怪好别扭,我哥还没结婚呢......
我脑海里正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想得出神,俞中和突然开口了。
“这枚戒指,是你毕业的时候我买的。本来那天突然出现在你身后,想和那束花一起送给你的。但是听了你当时的话,我觉得你可能没准备好。”
我还没哭,他眼圈倒先红了。
“我想没关系,我可以再等等。等你准备好了,现在已经2027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马上七年了,这七年里,每一天我都在想这件事,每一天我都想娶你。”
我的思绪被他的话拉了回来,怔怔地看着他眼圈红红的样子,脑海里只有一个词。
我见犹怜。
谁能面对着一个对着你红着眼圈拿着钻戒告白的180+双开门不动心呢?
我实在哭不出来,正准备伸出手一脸羞涩的对着俞中和说“YES,I DO”。
但他好像发言还没结束,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每句话都说的格外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么多年都是在我的压迫中过来的。
“就连我们吵得最厉害的那次,你跟我提分手,我都在想立马绑着你去民政局,强行给你捆回家。”
俞中和的话勾起我的回忆,那是他在国外读研我在国内工作那年,因为隔着距离和时差,彼此都非常忙,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经常是我今天发的消息,隔很久很久他才会回我,我们俩压根聊不到一个频道上。
之前那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俞中和在我身边,猛地异国恋让我开始敏感多疑,再加上初入职场工作上的压力,我逐渐感到疲惫,产生了想要放弃这段感情的念头。
连我在微信里发消息提分手,俞中和都是过了八个小时才回复我的。
他回复的话也让我印象深刻,简单的三个字。
【你做梦。】
我当时都被气笑了,我提个分手他说我做梦,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然后我俩打着越洋电话大吵了一架,最后我挂了他的电话,发什么我都不回,蒙着头在被窝里睡了一觉,连眼泪都没擦干。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俞中和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站在我家楼下。
他眼睛里很多红血丝,捏着我的下巴的力道很大。
我被他这副狠戾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挣开,俞中和眼神疲惫又难过,我以为他会大声和我吵。
但他张嘴却是乞求。
“许幺,不要分手好不好?”
后来他跟我讲,他本来计划跟我装可怜好好跟我说不要分手,他知道我是个大色迷,最受不了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如果我不吃这一套他就直接来硬的,反正年龄已经到了,直接强行给我绑去民政局。
现在想来,幸亏当时我心软了。
不然我们俩的故事就要从青春校园纯爱变成豪门强制爱了。
思绪结束,回到现实。
俞中和拉着我的手,眼角的泪被他自然的抹去。
那颗戒指亮的晃眼,他捏着戒指问我。
“许幺,你愿意嫁给我吗?”
手被他死死捏着,我知道我现在就算说不愿意也会被他强行戴上。
但我愿意。
所以我主动将手指伸出,套进了戒指里。
“俞中和,我非常愿意嫁给你。”
今年的这场雪很大,新闻里甚至都报道了B市这场史无前例来的异常早的初雪。
对我们俩而言,七年前那场无人知晓的雪就像刚刚萌芽的爱意,在七年后的今天盛开出最盛大的雪花。
我们的婚礼在2028年的秋天,和求婚的日子距离了大概一年。
时间很长,因为俞中和说要做好全面准备,给我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求婚后他上门提亲,拎的东西摆满了半个客厅。方南高兴的合不拢嘴,毕竟眼前是她早就认好的女婿,她拉着他给七大姑八大姨挨个介绍,乐此不疲。
我们家唯一一个臭脸的是许燃。
倒不是因为妹妹要嫁人了,是因为他觉得俞中和强在了他前面,本来他想给尤佳求婚呢,现在尤佳只能做我的伴娘了。
订婚仪式华丽的堪比别人的婚礼,我印象中不苟言笑的俞其君也笑得慈眉善目,揽着许平安的肩膀喝了很多酒,称兄道弟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俩是亲兄弟。
因为俞其君工作调动,覃书也准备以后常住在B市,还约着我妈在订婚仪式结束后一起去做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