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斩关惊愕了:“你还真打算抓几个北川男人回去干活呀?”
王聿祯斜眼看向谢斩关:“怎么,不行吗?”
谢斩关嗯啊了好一阵,才问:“你不怕吗?”
王聿祯说:“怕什么?抓回来砍掉两根小拇指和两根大脚趾,再找秦夫人劁了,他们还能不乖乖待在我的庄子里?”
谢斩关越听越觉得疼,哪哪都疼。
王聿祯凑近谢斩关,拽着谢斩关的衣领压近自己的脸,她呼出的气可以轻轻喷在谢斩关的嘴角:“你说,这样可以不可以?”
谢斩关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屋外,六千禀报说有将领来了,王聿祯笑着松开了谢斩关的衣领,两只手掌轻轻抚平他胸口上的布,然后看着谢斩关的眼睛,慢慢地退回里间,站在门口缓缓关上门,一直到门板完全关严实,谢斩关才看不到那道姣好的身影。
恰在此时,八个从三品和十九个正四品军官陆续走进外间,其中就有那六个曾经跑到黑山城昭勇将军府当“娘舅”的人。
谢斩关傻愣愣地看着门板,众人顺着他的眼神一起看向那扇门,什么都没有呀?
王聿祯仍旧坐在门口,听着外面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儿议会。
让王聿祯没有想到的是,正事说了不过半个多时辰,明明还是很正经的场合,竟然有人开始讲男女之事!
因为有一个二十多岁刚提拔起来的四品官相中了一个姑娘,可人家似乎没相中他,于是一群已婚的老大哥就给人家讲怎么追姑娘,就连行房的时候别急着提枪上阵都嘱咐到了,刀磨亮了再砍柴。
谢斩关想要叫停这个话题,无果,果然有人把他的囧事拿出来当了反面教材,说他每次办事都能把女人磋磨够呛,何氏总是跟其他夫人抱怨,每次事后将军返回军营了,她走路还不敢迈大步呢,说将军是头野猪。
一旁姓朱的将军笑话卢明义:“当初还不是你,你教给将军的,你说男人上了床就得猛,像是猛虎下山那样才能降得住女人。”
卢明义一拍大腿:“那时候我都没有女人,我能知道个屁?后来我品出滋味了,再去教大哥,嘿,这位已经横冲直撞停不住了。”
谢斩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好了好了,说正事,正事!”
卢明义哼了一声:“正事什么的刚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大哥走的时间又不长,中间北川人有两次小袭扰,一次是从西边过来的,一次攻打脂山关。西边有我挡着,脂山关更是坚固,他们就打了几只鸟就回去了。这芝麻大的小事值得说几遍?倒是好几个月不见大哥,兄弟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咱们放开了好好聊聊。”
一旁的人一起起哄,说对呀对呀。
然后话题就从朝廷里皇帝的态度,三位成年皇子的争斗,慢慢又歪到了京城的女人。
谢斩关渐渐安静下来,他倒是要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果然有人提到了王氏,说她细皮嫩肉,娇滴滴的,跑到这风大沙厚的黑山城就是给人添累赘,还蛊惑大哥还当众说要把她刻到丰碑上,这不就是个妲己嘛!
这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不明所以的那些将领纷纷看向谢斩关。
谢斩关坐在最大的那张桌子后面,静静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安静下来以后,谢斩关点了点头:“我本来还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真让王氏说对了,这次我又输给她了。”
众人一怔。
可谢斩关不再继续了,而是说:“你们说你们说。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有个事。忠昌,你说你看上人家姑娘了,那你家里得请婆子,你幺弟还小,长嫂如母,人家要是跟了你还得给你弟当嫂娘,要是有个婆子能搭把手,她能轻松些。至于婆子的人选……”
一个姓朱的将军突然插嘴:“我有人选呀!我老丈人的妹子,老人家很实在,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一会儿我把人给你送过去。”
谢斩关问:“不合适吧?你家的……长辈去忠昌那边当婆子,那以后忠昌的媳妇该怎么使唤她老人家?”
朱将军豪爽地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兄弟都是一家人,她媳妇有事就跟我那老姑母商量,家里能有什么大事,都是鸡毛蒜皮,有个自家老人帮衬着,日子好过。忠昌,你从小无父无母,你不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好呀!”
谢斩关怎么想都不对劲,然后就听杨忠昌说:“好。”
谢斩关转过头问朱将军:“你这是看人家小杨不懂事,专门坑人家吧?”
朱将军不服气:“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谢斩关道:“我家何氏是老卢介绍的,然后呢?我上了床像野猪的事他给我嚷嚷得是个人都知道。人家小杨新婚还没一撇你就把自己人往人家家里安排,你还不如干脆半夜去扒窗户呢!”
大伙儿哈哈大笑,话题中的杨忠昌羞得满脸通红。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谢斩关的身上,众人好奇那从京城来的娇滴滴的嫩娘子得被野猪拱成什么样子。
一个姓常的不冷不热说了一句:“都能从京城一路跟过来,还能拱成什么样?孩子都生过了,只怕根本不是嫩叶子,已经是老帮子了。”
杨忠昌是常将军的直属手下,他赶紧踢了常将军一脚,常将军正打算问他怎么了,就发现房间里气氛不怎么融洽,安静得像是滴水都能听到动静。
谢斩关面沉似水,常将军赶紧低头认错:“我说错话了,说错了。将军和……和夫人恩爱,我们都高兴,高兴。”
谢斩关从桌面上翻出一本账册,打开,说:“前几年我夫人用嫁妆给咱们买了不少棉花,我看看你们齐安军用了多少……”
常将军有些慌了:“不是……将军,你是要跟我算账?”
谢斩关摆了摆手:“不是,我就是看看你从我媳妇那里拿走过多少好处。”
常将军这回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他怎么就把他用过一个女人嫁妆的事忘了?
当面让人家拿出账本糊脸上,这滋味,谁糊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