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地图上的符号,再想进这扇门就容易多了。
三千拿着地图,照着地图上的符号的顺序,颤颤巍巍的在墙上依次按下那几个凸起,墙里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三千吓得抱着脑袋,立刻跑到人群当中。
轰隆声音刚过,墙上就出现一道不规则的裂缝,裂缝顺着墙壁上石头之间的缝隙蔓延,所以之前根本没有人发现它的痕迹。
裂缝之后次第有灯光亮起,那是一盏盏安装在墙上的油灯。
这灯的灯光非常的不同,它特别亮,只要一豆灯光就能照亮一大片,不带有一点火光的温暖,反而有一点淡蓝色的冷清,无风自摇,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晃动,令人仿如置身大海。
众人都在犹豫要不要走进这样怪异的一间石室,王聿祯已经迈腿走了进去,她说:“鲛人油灯罢了。”
大家跟在王聿祯身后走进石室,房间里充满了腥味。
谢者华捂了捂鼻子,感慨道:“不愧是来自海中的鲛人。”
钱江有些恍惚:“鲛人不应该是神话传说中的动物吗?怎么我家的矿洞里会有鲛人油灯呢?上古神话在我家?”
谢者华探过头悄声对钱江说:“表舅,以后世人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还会说上一句,钱家有子名曰江。”
钱江一定,摸了摸下巴:“这……听上去不错呀!”
石室里亮如白昼,地面晶莹透亮,像是整块的白玉雕琢而成,在石室正中央有一处棺床,同样是晶莹透亮。
众人四顾,除了最北边的墙边一把同样玉石般的椅子,其他的,就只有棺床和墙上的各种奇怪的文字。
众人纷纷围到墙边去看字,只有王聿祯往棺床边上走去;别人都熄灭了火把,只有王聿祯仍旧举着火把走动。
谢斩关跟在王聿祯身后,正要问为什么要去看棺床,王聿祯却说了一句:“去看看银红在看什么。”
谢斩关不理解但照做,扭头就往银红那边去了。
王聿祯看到棺床下隐约有线条在反光,棺床上的石头是半透明的呀。
王聿祯把火把往后递了递,没人接。
王聿祯一回头,和跟在她身后的三千面面相觑,她这才想起来,为了安全着想,她出来没带天青。
王聿祯特别嫌弃地瞪了三千一眼,然后狠狠地把火把塞进三千的手里。
王聿祯这回回头去看,棺床上洁白无瑕,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王聿祯向后伸手,伸了好一阵身后也没反应,她回头看三千,三千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火把放在了王聿祯的手里。
王聿祯都懒得翻白眼了,把火把伸到棺床上方,去看白灵灵的棺床下反射着淡淡金光的线条。
这些线条构成了一幅画。
画中,一群一群的人在一颗巨大的蛋中挣扎,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特别淡定。
这个人盘腿坐在正中,他手腕脚腕上有鲜红的血痕,蛋中飘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都像是扑火的飞蛾没入另一边被吊起来的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下摆了一溜碗,碗中是红红的血水,再旁边有几个穿着各式法衣的人,每人端着一碗血,一边说笑一边喝血,就好像他们喝的是美味的酒水。
三千也探过头来看,他看是看了,没看明白:“夫人,这棺材和那邪门老和尚在李家地下藏的那个蛋是有什么关系吗?”
王聿祯还挺客气,说了一句:“没关系。”
然后转身向谢斩关走去。
八千本来和银红两个人在一起,没过一会儿谢斩关也走了过来。
银红和八千一起向谢斩关行礼,然后八千说了他们的发现。
这墙上的文字都可以用“意识”去解读。
银红指了指面前的墙,说:“这里这段怎么看都和那些修士随身带的册子上的物品名称重合,甘华、甘柤、白柳、视肉、三骓、璇瑰、瑶碧、白木、琅玕、白丹、青丹,可这些都是什么?”
谢斩关也“看”到了这些字,他隐约记得不仅仅在那些修士的册子上看到过这些,不过他还是伸手和银红要回了那些册子,他要再“看看”。
其他人因为看不到他们三个能看到的东西,也没几个人进来之后还举着火把到处照,所以获得的信息并不多,拼拼凑凑,只好明白似乎再说有个上古大能死了,埋了,可大能的能力并没有随着身体死亡就消散,而是慢慢泄露了出来,害的周围的居民不得安生,于是就把棺材搬到了这个远离人烟的地方。
至于那位上古大能,鲜少有文字描述他,更是连名字都没提到一次。
谢斩关摇了摇头,感慨道:“这大能可真够惨的。死了不得安生,被掘墓迁坟搬来搬去,骨头架子估计都散了。可弄了半天连个名字都留不下来。”
王聿祯问谢斩关还看到了什么。
谢斩关说了那些闻所未闻的名字,还悄悄在王聿祯耳边说:“皇帝带我去看的那些烫在皮上的字,里面就提到这些玩意儿。”
王聿祯盯着谢斩关:“可能我们都弄错了一件事。”
谢斩关问:“什么?”
王聿祯反问:“皇上跟你说咱们这几个国家分裂之前的那个古国叫什么来着?”
谢斩关道:“焕野呀。”
王聿祯摇了摇头:“我想,那个字不是焕,是沃。”
谢斩关:“什么?”
王聿祯道:“我们这里就是沃野国。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
谢斩关没明白:“你说的这是什么?”
王聿祯苦笑:“凤鸟之卵……此卵非彼卵,可都是好卵呀!”
谢斩关深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媳妇说话听不懂怎么办?装着办呀!
石室里能解读出来的文字全都被记录在了纸上,包括棺床上的那幅画。
之后王聿祯等人从石室里退了出来。
他们刚走出来,石室的门就自动开始闭合。
钱江在外面惊呼:“赵管事呢?赵管事的尸体怎么没有了?”
众人这才纷纷回头,地上哪还有赵管事的尸体,只有一滩粘稠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