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想要干什么!” 厢房内,秦月面色愤怒,厉声质问温洋。方才被温洋一搅和,那些侍妾们竟然闹了起来。
好容易驱散了那些侍妾们,秦氏又被温洋请到了厢房这里。此刻并没有别人,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只是温洋却脸色镇定,甚至还随手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半晌他才开口“儿子想干什么,知子莫若母,想来母亲不会不知道吧?”
这略带讽刺的语气,更加激怒了愤怒的秦月。她一拍桌子怒吼道“哼!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儿子啊,可我却没有你这样忤逆的儿子!”
温洋微微抿唇,呼吸急促了一下。接着他抬起头,就那样定定的看向秦月“是吗?那谁才是母亲您的儿子呢?二弟吗?”
提起温涛,秦月审视的看着温洋。她心里有些紧张,难不成温洋是想对涛儿动手吗?“你们自然都是我的儿子,一母同胞。”
“哦?是吗?那既然是一母同胞,母亲为何自小偏疼二弟呢?仿佛在您眼里,就好像是没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爱屋及乌。母亲您最爱二弟的父亲,所以偏疼二弟。而我是父亲的孩子,所以母亲也厌恶我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温洋一直盯着秦月的脸,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被他这样盯着,秦月心里也有些发毛。
情急之下,她开始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这就是你跟自己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她无法反驳,也没有想到温洋到底知道多少。
可是她越是这样,越是暴露了她的内心。温洋看着被戳破秘密的母亲一脸气急败坏,心里五味杂陈。
“我到底有没有胡说,母亲你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您的名声,为了温家,我不想戳穿罢了。
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母亲因为二弟是幼子,所以格外疼爱。我以为母亲是对我寄予厚望,所以才格外严厉。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幼稚的可怜。小时候二弟闯祸,你打骂我,说我没有看顾好弟弟。二弟自己调皮摔着了,你还打骂我,说是我狠心推倒弟弟。
可是你应该知道啊,我为了得到母亲你的疼爱,总是乖巧听话,也总是很小心的在保护着弟弟啊。
你一直让我让着弟弟,我以为你是觉得弟弟年纪小。而我作为哥哥,也乐意让着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但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打骂我的时候,根本不是什么恨铁不成钢。你是厌恶我,你憎恨我。你恨不得没有我,所以你才设计想把温家给二弟。
不过你的计划落空了,为了讨得你的喜欢,我日日用功,时时努力。所以很不巧的,我比那个被你时时宠爱的二弟要出息一些。
看到这样的场面,你应该很难受吧?我也好,三弟也罢,都比二弟更适合接管温家。所以你着急,你一直想除掉三弟。
而我之所以被留下,或许有那么一点你的慈心。又或许,你想留着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去帮助二弟,对吗?”
温洋的声线轻柔,娓娓道来,似乎是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情。秦月听着听着,只觉得后背寒凉。
她竟然没有看出来,自己这个大儿子,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长成这般有心机有谋划的样子了。温洋的淡定,让她觉得恐惧。
“不对!你不要胡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如何不疼呢?你忘了吗?你小时候我也是整日把你抱在怀里哄睡的啊?
你果然是个白眼狼,只记得我宠爱你弟弟,竟然全然不记得我对你的疼爱。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知道你怨我偏心,但是你弟弟他年幼。当时那你父亲又纳了许多妾室,我分身乏术,或许是冷落了你。但我到底是你娘,又怎么会不疼你呢!”
秦月的话让温洋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试图回忆起秦月口中所说的那些时光,可是脑海里却只有秦月对他的打骂和嘲讽。
若说有没有什么温暖的事情,那还是有的。他记起了一张热烈张扬的脸,总是很温柔的教他经商之道。
她教他看账本,教他识文断字。还给他做好吃的糕点,带着他放风筝。但母亲知道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母亲会告诉自己,那女子是狐狸精,抢走了父亲的爱。甚至还想抢走整个温家,那女子生的孩子也是来和他们兄弟争抢的。
年幼的他不明白,只能相信自己的母亲,尽管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可是血缘关系,总是割不断的不是吗?
后来三弟逐渐长大,但总是病弱,他也被母亲训斥,再也没有和那女子接触过。再后来,他渐渐长大,而那女子也终于在三弟六岁时离开人世。
那时他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公子,当然也得益于那女子的指点。不过他只顾着往前走,只顾着打理温家,得到父亲和母亲的肯定,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幼年的话在他心中生了根,他一直视三弟为死敌。认为三弟就是像母亲说得那样,是来和他争抢的。
而且三弟比他还要优秀许多,年纪轻轻便能轻松处理很多事情。他越来越害怕,只好拼命压制三弟。
现在回头看来,自己做的那一切,好像都是个笑话。温家能到今日的地步,多半是来自那女子的功劳。
可是他们温家的人,却没有一个感恩的。甚至连他这个曾经受了她恩惠的人,都还为了自己的私利去迫害她的孩子。
“疼我?你既然真心疼我,如今父亲病重。不如你直接去跟父亲说,让我来承继温家所有的产业。如何?”
温洋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丝寄托,若是秦氏真的肯去跟父亲说让他继承温家,或许他还能相信秦月。
听到温洋这话,秦月变了脸色。“你父亲还好好的,为何要现在让你继承温家。再说了,温家又不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二弟三弟四弟,我如何说得动你父亲!”
呵!果然是这样,温洋苦笑一下,心里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是吗?你如何说得动父亲,再多给他举荐几个方士不就行了吗?”
提到这个,秦月双目瞪大,似乎没有料到温洋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