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死了?倒是咱们多心了?”
紫檀桌后,男子穿着松松垮垮的绸衫,面无表情的问底下的人。
“回主子的话,确实如此。属下仔细探查过了,还去了那大树村的祠堂,查了顾家三代,确实不是那人。”
听到属下的回话,男子身子后仰,靠进了椅背里面,长舒了一口浊气。
“真的死了啊。” 男子喃喃自语道,眼中竟还罕见的有些惋惜。
“主子?” 底下跪着的两人疑惑的抬头,男子轻挥了一下手,两人行礼出去了。
“萧氏一门,就这样没了,多好的一把刀,可惜啊可惜!” 男子拿起桌上的信件,漫不经心的在桌上的烛火上点燃。
红亮的火光瞬间燃起,照亮了男子的面庞。
墨眉如画,一双桃花眼上挑,眼波流转之间,闪过一丝阴狠。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手上燃烧的信纸,直到那火焰快烧到手才丢下。
不一会儿,几名文官打扮的人被引进了书房,男子早已换上了一身绣四爪蟒纹的袍子。
“参见文王殿下!” 一众文臣拱手向男子行礼,本来坐在案几后的男子,放下手里的文书,撩起袍子起身。
“哎呀,诸位大人来得正好,本王正看各地上呈的乡试题目呢!各位大人快免礼快免礼,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这一波皆是文臣,最注重礼仪的。本来他们臣子见王爷,是需要行跪拜之礼的。
但是到了文王殿下这里,他一改从前的跪拜礼仪,将他们这波文臣奉为座上宾,以礼相待。
所以对于文王殿下,他们个个都是打抱不平的。这凌云的皇位是叶成瑾在坐,可是这凌云的苦活累活,却是文王叶成瑜在做。
待到大臣们坐定之后,叶成瑜又吩咐小厮“来人啊,快给诸位大人上茶!”
小厮们将滚烫的热茶端上来,还贴心的送上了果子糕点来。
“不对不对,孙大人年迈胃口不好,不能吃这甜腻的绿豆糕,换那个芡实糕来给孙大人!”
文王殿下素来体下,却不知能做到这种程度,连哪位大人吃不得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楚。
孙大人看着小厮端上来的那盘子芡实糕,简直是热泪盈眶,文王殿下对他们实在是太礼遇了。
他们这群老臣,就是肝脑涂地,那也是应该的。旁的几位老臣也发现了,自己手边的糕点都是素日里爱吃的。
此时他们心中的感动溢于言表,要是老皇帝还在世,他们就是死谏,也要让文王殿下坐上帝位。
可是这一切都在叶成瑜的掌控之内,见效果达到了,他笑着开口“诸位大人稍歇,这么晚请诸位来,实在是白日里事儿太多不得空。
这会子各地呈上的乡试题目都定好了,请诸位老大人过目,再斟酌商议着明春会试的题目。”
听到文王殿下这么说,老臣们简直是眼泪哗哗的。他们的文王殿下,不仅体恤臣民,而且还为凌云操碎了心啊。
“殿下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我们这把老骨头,能再为凌云做事,已然是三生有幸了!”
“是啊是啊,老朽此生能为殿下做事,那是死而无憾了!”
叶成瑜扯着嘴角,耐心的听这些老家伙们说酸话,最后才进入正题。
“殿下,这几年为了选拔人才,您一改之前三年一科考的规矩,实行两年一科考的制度。
天下学子谁不感恩戴德,谁不称颂殿下您的恩德!” 礼部齐大人拱手道。
可叶成瑜却故作推辞“齐大人过奖了,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就算是有什么恩德,那也都是皇上的恩德,本王也不过是为皇上办事罢了!”
七年前一场兵变,朝中文武大臣凋零,一时间竟无理事之人。
叶成瑜力谏,请求皇帝改科举制度,令天下学子可两年科考一次。
最后皇帝同意,才让这一举措得以实施,今年是第七个年头,秋末就要乡试了。
各地的廪生门,通过各书院或者当地官员的推荐,获得参加统一考试的资格。成绩优异者才能参加乡试。
通过乡试且成绩优秀者,可以获得会试资格,次年春日前往省府参加会试。
从会试中脱颖而出者,才有机会参加殿试,而殿试的题目是由皇帝亲自出的。
不过会试不同,题目须得由各位文臣们合力出题,这件事情皇帝交代了叶成瑜去做。
他十分乐意做这件事情,只因会试最能看出一个考生的本事,也最能瞧出一个人的心性和政治偏向。
“殿下谦虚了,若论才学,殿下您当得起学富五车一词。不知殿下对会试题目,可有什么想法呢?”
这些文臣们虽然迂腐,但到底在官场浸.淫多年,怎能不知叶成瑜的心思。
不过他们也乐得支持叶成瑜,谁不想自己的同事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呢?
而且他们的门生,也有不少要参加考试的,他们也想趁此机会引荐呢!
“既然诸位大人问了,那本王就关门门前甩大刀,献丑了。依我之见,这会试题目........”
屋内烛光一晃一晃的,几个人就这样,决定了数以万计考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