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抓住那野猪!”杜若冲着吴忠大叫,吴忠皱了皱眉,那玩意儿,怎么看都是个......人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主子说让他听夫人的话,那夫人让他捉野猪,他就捉野猪好了。
他三两步上前,手里的砍刀也飞了出去,好巧不巧,擦着刘氏的发髻堪堪滑了过去。
应声而落的,是刘氏发髻,应声而破的,是刘氏的胆子。
吴忠迅速上前扯住刘氏的后衣领子,看了一眼之后,冲着杜若和村长说“这是个人!”
村长听到是个人,皱了皱花白的眉毛,杜若立刻有眼色地扶着村长上前。
吴忠为了方便村长看到,提着刘氏的后领就往他们那里走去。他本就比常人还高大不少,提着刘氏就跟提溜个鸡崽子一样。
而即使被削掉发髻,被这样提溜着,刘氏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怀里的那个小布袋,生怕掉了似的。
杜若提着马灯上一照,故作惊讶“哎呀呀,原来是杜家三婶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哎呀你身上好多土,啊!!!你该不会是来我家竹林偷东西的吧?”
吴忠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夫人,你演技好差啊,还有一件事,我什么时候能把这玩意儿放下来?
村长在看到刘氏那副模样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这刘氏十有八九是来顾家竹林偷东西的。
这几天村子里的传言,说是顾家竹林里有宝物,他也听说了。所以才不敢贸然就来顾家竹林砍竹子的。
但之前他当着众人都说清楚了,这片竹林已经归顾家所有,旁人随便进入,那就是偷盗。
“忠郎君,烦请你把刘氏给我带到祠堂!”村长中气十足,这杜三家的多次闹事,如今竟然行了偷盗之事。
如果不开祠堂的话,顾家的难免会把刘氏送官。但他身为村长,还是眷顾杜家三兄弟的,别的不说,杜三从前还是个好儿郎。
加上杜三家还有两个孩子,如果送官,还不知道刘氏会受到什么刑罚。
稚子无辜,他还是有一些怜悯之心的。再有一点就是,他身为村长,理应维护一村的和睦。
如果他的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会让他名声受损的,所以这也是他的一点私心。
村长的这些顾虑,顾修宇和杜若早就考虑在内了。所以那个小布包里,有着足够可以让刘氏翻不了身的铁证。
大树村的祠堂里,正堂坐着村长杜仁礼。两侧分坐了各家的长辈们,正中间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正是刘氏。
此刻她已经恢复了生气,脑子里早就想好了说辞“村长,我冤枉啊,白日里我的东西掉在了竹林那边,所以我才去找的!”
“可是你们不由分说就把我带到这里,村长,我冤枉啊!”刘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是村长迅速抓住了刘氏话里的重点“你是说你的东西掉在了竹林那里,那我问你,你白日里去竹林做什么呢?”
刘氏的眼睛咕噜噜转着,正在想着说辞。因为那竹林是顾家私产,自己若是去了那竹林,也定会被人怀疑的。
“村长明鉴,我是去散步,去散步才走到那里的!然后不小心把自己的东西掉在了那里!”
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是刘氏一贯的作风。凭借一张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哦?你怎么就好巧不巧地去我家竹林散步呢?”杜若忍不住发问。
“我就是到那里散步怎么了!你个小贱.人,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杜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这里自然有我的事儿,这竹林是我家的啊。”
村长清了清嗓子,杜若看了眼村长,住了嘴。可是刘氏却不依不饶,开始哭天抢地地骂起来了。
她骂人的语言真是吴京踩杰伦——精彩绝伦啊。几乎从远古智人骂到山顶洞人,从古巴比伦骂到狮面人身。
村长和各位长辈们的脸色,那也是一个五颜六色的黑。“住嘴!”
杜仁礼气坏了,他们村怎么就有这一个玩意儿呢!说着他对自己的大儿子杜孝文说“文郎,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村长家的大郎杜孝文,早就气坏了,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破布,就塞到了刘氏的嘴里。
此刻刘氏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捆着趴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她试图吐出嘴里的破布,但这可不是什么美女嘴里塞得豆腐块,是实打实噎满嘴的破布啊。
“呜呜呜!!呜呜!”刘氏哼哼地想说话,这时候杜三被人扶着过来了。
见到自家媳妇被捆在正中间,他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村长磕头。
“杜三,瞧你这样子,怕不是知道什么?”村长是个人精,别的不说,这几十年的白米也不是白吃的。
杜三嫌恶的看了一眼刘氏,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
“村长,这事儿是我家的不是,我们挖到的四百三十八个铜板,我会全部交出来的。”
“一切刑罚,我都愿意承受。”别的不说,杜三这认错态度,证明他至少还算个人。
见到杜三这样,村长和几位长老们也算平息了一些怒火。可是刘氏却不这么认为,她使劲儿挣扎,用自己的脑袋去撞身边的杜三。
推搡之中,刘氏吐出了嘴里的破布“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软脚虾!你胡说!这些钱是我自己的,你少在这胡说!”
说完就开始新的一通骂人输出,在座的人都皱紧了眉头。杜若看时间差不多了,上前开口道。
“村长,各位长辈们,请听我一言。”村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这么争执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这样,既然刘氏说这些钱都是她的。”
“那么就让她喊一声,看这些钱会不会答应不就行了?如果这些钱真是她的,那肯定会定不是?”
此言一出,村长连同各位长辈们,都看傻子似的看着杜若。她撇了撇嘴,说错了吗?
“哼!既然如此,那你就喊一下这些钱啊?看它们会不会答应你?”
刘氏嘲讽道,她可不信什么钱会说话的事儿。而且这些铜板长得都一个样子,怎么可能会辨认得出来呢!
“这些钱是我的!”吴忠突然开口,接着一板一眼地背诵着台词。
“我常常在竹林里干活,这些钱正是我掉的。村长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数数这些钱的数量。”
“我和刘氏各说出一个数,钱是谁的,自然是谁的数字正确。”
村长想了想,点点头“刘氏,既然你说这钱是你的,那你自然知道这钱的数量咯?”
刘氏心虚地晃了一下眼神,她确实不知道这钱的数量,只是这一串钱,从重量上看的话,应该是一贯钱,也就是一千个左右。
“那我可不知道,我放钱的时候又没有数,有多少我都记不得了!”
刘氏打算继续耍赖,可是吴忠却开口了“村长,这里面一共有一千零一个铜板,也就是一贯钱和一个铜板。”
“你胡说!一定是你刚才看到了我这是一串钱,才胡乱猜测的!”刘氏冲着吴忠大吼大叫。
可是吴忠根本不想理会他,他不喜欢聒噪的女人,尤其是刘氏这种丑的。
“村长,这一串钱确实是一贯并不错,但是,在布袋的右下角,有一枚缝在布袋上的铜板,村长若是不信,可以打开布袋查看。”
村长不疑有他,打开布袋,果然见布袋右下角上,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缝着一个铜板。
“果然有一个铜板,那这钱袋是吴忠的了?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有多少钱,还知道这布袋上有个铜板呢?”
刘氏还不肯认“不可能他胡说,这钱明明是我的!我的布袋右下角也缝了一枚铜板!”
杜若笑了,这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既然如此,你缝的那个铜板上,有没有什么标记呢?”
这一问,让刘氏有些慌乱了。那铜板上还有什么标记不成?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吴忠又开口了。
“村长,那一枚铜板的背面,是我家小少爷用锉刀刻的一个猪头。”
这倒是不假,之前杜若说要给布袋子做记号,几个娃正好在,闹着要做。
又碰上吴忠在雕刻,就教他们用锉刀刻了一个猪头。那个猪头,最后被杜若用不怎么美观的针线功夫,被缝在了布袋上。
村长翻开那铜板一瞧,果然是一只奇丑无比的猪头。他让孝文把布袋传给几位长辈们看,这下子,确认布袋是吴忠的无疑了。
刘氏怎么可能承认呢,马上换了口风“那又如何,这布袋子是我捡来的!”
“我捡来的东西自然是我的!”刘氏这会也明白了,她一定不能被安上偷盗的罪名,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可是村长,我的钱是埋在从东边进入竹林,第六十六棵竹子下面的。”
“而且我埋得很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捡到呢?”吴忠迷茫地问道。
杜若心里给吴忠点赞:不错吴大哥,演技不错嘛!S卡非你莫属!
“刘氏,你若是承认偷盗,我们念在你是村里人,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但你若是死不承认,那我们就要请出祖宗家法了!”村长威压地说道。
大树村的家法,是用藤条敲打犯错人的腿部,直敲打得血肉模糊。
可是近几十年来,大树村都没有动用过这个家法了。刘氏听说过这个,此刻已经吓得两股战战了。
“杜仁礼,你个死老头子,你分明是包庇顾家!不对,你不是包庇顾家,你是包庇杜若这个小贱.人!”
“你个老头子,是不是和这个小贱.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联合起来对付我,这是什么意思!”
刘氏一张嘴,每次都有新谣言。村长和各位长辈已经气到要爆炸了,他一拍桌子“刘氏,你胡说!”
“我分明是为了你家,才开祠堂不报官的!如今你竟然这样说,来人啊,把刘氏给我关起来,天亮之后送官!”
村长家的几个儿子也快气死了,自家爹爹一说话,立刻动手,这下给刘氏嘴里塞了破布,还绑上N道布条加固。
杜三也没脸再求饶了,村长此刻也顾不得杜三家了,他只想严惩刘氏这个恶心玩意儿。
谁村里有这玩意儿,谁不恶心呢!这一闹就闹到后半夜,杜若和吴忠一起回去,顾修宇还在等她。
“搞定了?”“嗯,搞定了,明天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