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归绷紧了唇:“不要胡说……”
“你告诉我,会不会?”
傅芸萱也感受到自己的不对劲,她想,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既然都活不成了,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问的?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芷秋还昏迷着,即便没昏迷也早已知道他们的感情。
她想要一个结果,想要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她的位置。
她虚弱无力,一条手臂和腿被鲜血染红了,整张脸也显得更白了。
萧风归到底是不忍心,低低的应了:“会……”
将她抱到阮芷秋的身边,萧风归皱着眉,傅芸萱是女郎,他如何能替她看身上的伤?
但是……想起昨夜他都被她看完了,他面颊微红,好似也不好计较那么多,更何况性命攸关。
萧风归推了推阮芷秋,发觉她身上烫得厉害,已经发烧了,还烧起了胡话。
这嘴里不是喊着凌烨,就是喊着怀希。
他没来由的,竟想起之前凌烨与他抱怨,是是自从小侄出生之后,阮芷秋日日守着孩子,对他一直都是视而不见的。
他那时候还嘲笑过:“阿烨,没想到你如今,竟要与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争宠?这是要吃你亲侄儿的醋?”
可现下瞧着,也难怪凌烨吃醋。
萧风归没空多想,拿叶子的水给阮芷秋灌,因她在胡话,倒是能灌进去一点,只是一片叶子总有大半的水都漏掉了。
他皱眉,想起昨夜自己高烧迷糊的时候,似乎有温柔的触感,还有水汩汩流入自己嘴里。他应当没有胡话,嘴唇紧闭,所以傅芸萱是怎么给他喂水的?
萧风归实在没有照顾女人的经验,给阮芷秋喂水等于只是将她的嘴唇打湿,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先救傅芸萱,若是傅芸萱好转了,再让傅芸萱去照料阮芷秋吧。
萧风归小心翼翼,将傅芸萱的袖子扯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傅芸萱的手臂整个肿起来,那破损的袖子,都快要勒进肉里。
他立刻去看她受伤的腿,果真见着也是如此。他心中一慌,将她的裙子掀开,用力将裤子扯开来。
血迹斑斑十分可怖,而且上面还在流脓血。
这是毒草,若及时将毒清理了就会没事。但她受伤的地方太多,肿成这样,他压根没办法替她驱毒。
这要怎么办?
萧风归碰了碰她受伤的手和腿,就听傅芸萱疼得倒吸一口气。
“疼……腾……”
萧风归慌了神,这要怎么办。他从前在野外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将毒吸出来,再撒上祛毒的药粉,基本就能好个大半,若再严重些,便将毒疮的地方剜掉,敷上金疮药,慢慢也能养好。
但她这样,怎么清理毒疮?而且,他没有止血祛毒的药粉。
萧风归来不及细想,低头在她受伤的地方吸吮起来,一点一点将毒血吸出来。这毒果真霸道,虽他吸出之后及时吐出来,没一会儿也觉得嘴唇发麻,隐隐有中毒的趋势。
好在他常年习武,也会一点运功疗伤的法子,还算是能抵抗住。
处理了手臂,肿起来的地方肉眼可见的消下去了,萧风归松了口气。可是目光挪到腿上,他却有些迟疑了。
虽说如今傅芸萱这条腿,的确没有什么妙曼的,引人遐想的模样,但到底那是一条女人的腿,还是她的……
他怎能用嘴去触碰她……
这时候还讲究这些?昨日她为了救她,可没有思虑这样多。至于受礼啊,男女大妨的……回头再说,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没命吧。
萧风归埋头继续替她吸毒,一点点仔仔细细。
而傅芸萱的头晕目眩,也在慢慢苏醒过来,等她恢复知觉,便觉得腿上有十分怪异的感觉。撑起头看一眼,却叫她惊呆了。
“你……”她用力挣扎想要缩回腿,但因他握得紧,竟一时缩不回来,“你……你做什么,你怎能……如此?”
待见得萧风归的样子,傅芸萱又是一愣,旋即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倒不是她失礼,实在是萧风归嘴唇肿得跟什么似的,那模样与平日的俊逸风流相去甚远,实在是太好笑了。
而萧风归松了手,见傅芸萱醒了,他也是极不好意思的,感受到嘴唇的麻木,自是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面前解释:“你刚才情况太过危急,我才出此下策……你若是能行,且给凌小姐喂一喂水,她这是梦魇魇住了,又一直发烧故而醒不过来。”
说罢,他急忙出去,不敢再看傅芸萱那凌乱的模样。
等他走后,傅芸萱勉强镇定下来,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的动静,他……毕竟是为了救她。她上前给阮芷秋喂水,也不知阮芷秋是渴得太厉害,还是意有所感,竟就这么将两片叶子的水都给饮了下去。
就像是干涸的鱼终于遇到了甘甜的水,阮芷秋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用力挣扎,奋力的想要逃离火场,她感觉前方有一双大手,就是凌烨的手,她连忙伸手过去……
一下子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阮芷秋环顾四周,发现她没有在火海之中,而是在山洞里,她刚刚只是做了场梦。头昏昏沉沉的,身上确实干燥没有一丝汗,一定是发烧了。
她往傅芸萱看过去,见她衣衫不整,手臂上甚是可怖,不由得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出去的时候,被一种带刺的草扎伤了,然后就成了这样,不过不要紧……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傅芸萱没说是被萧风归救的,之前那种场景,她也着实说不出口。
阮芷秋也没有详细问,想要起身,却一个踉跄又跌了回来。
“小心些。”傅芸萱连忙扶住她,可是自己也不甚稳妥,受伤的手竟是钻心的疼。
这时候就听得外面传来萧风归欣喜的声音:“阿烨,你来了?你果真来了,我便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阮芷秋惊讶的抬起头,往门口看去。
那两个多月以来,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明明看起来有些憔悴和疲惫,可又是那样的神采奕奕,一如从前。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伸手便将她搂入怀中。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