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场举国上下的大赛,里外消息保密得极好,倒也没有传出韶泽与怀姝提前离赛的消息。怀姝借此机遇,死皮赖脸的在府上留宿到了春狩结束。
将军府中的下人也不是什么爱嚼舌根的,这些日子也还过得算是舒坦。
只不过,怀姝与韶悦姿之间的相处,却是水火不容的模样。
这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怀姝与韶悦姿于假湖两岸偶遇,双双隔水而望。
两人两看两相厌,韶悦姿率先抛来一记白眼,瞬间刺激了怀姝,几乎是不经思索的从身旁捡了一块装饰用的大理石,卯足了劲儿朝着韶悦姿那岸抛去。
水面离岸边本不高,又因石块偏大,湖水溅了许高,韶悦姿也才八岁,长得不高,溅起的湖水几乎将她从头到脚湿了个遍。
不等韶悦姿出声,她身边的侍女倒先惊叫出声。“二小姐!”
只见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绑好的发髻变得凌乱不堪,些许发丝贴着脸颊还滴着水,似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未反应过来。
怀姝拍了拍手,笑得十分灿烂。“不好意思,手滑。”语罢,带着平瑛扬长而去。
待到回房之后,连忙飞快地关上了门,颤着右手搭上了肩膀,扑倒在了平瑛怀里。“阿瑛,好痛……”
平瑛不语,默默为她解了衣裳,察看伤势。
又一日,黄昏将至,怀姝兴起欲寻韶泽,于客廊一八角凉亭寻见,不巧的是,韶悦姿也在。
她移步至亭中,见他正在作画,也不打扰,却见那画中之人是韶悦姿。
怪不得呢,见她来了亦是一动不动,端端正正的坐着,原来是给她在作画。怀姝看她一眼,她也看了过来,顺带着翻了个白眼。
啧啧,还真是不长记性呢。她暗自叹息着,一步步走向端坐着的女童,嘴角含着笑,伸手压上她的头顶,使劲揉搓着那精致的两团发髻。“谁家的女娃这么可爱呀。”
揉乱了头发的韶悦姿愤愤然看向怀姝,忽地张口咬上了她的手腕。
“呀,痛痛痛,撒口撒口……”
平瑛在一旁发着呆,没有动作。韶泽无奈,上前将怀姝的手自韶悦姿口中解救了出来。“姿姿,不得伤人!”
还有一日,细雨绵绵,天色沉沉,两人终于正面交锋。
正是晚饭时节,韶泽端坐于餐桌上首,怀姝与韶悦姿相对而坐,隐有剑拔弩张的味道。
韶泽各看了两人一眼,执起竹筷,出声道,“都吃吧。”
然后,便有两道残影闪过,餐桌立刻成了战场。凡是怀姝吃什么,韶悦姿就抢什么,抢到之后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飞快地塞进嘴里,怀姝亦是如此,韶泽无从下筷,只看着两人你争我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色阴沉不发一语。
不出两刻钟,满桌的菜式少去了大半,两人争夺的速度有了明显下降。看得出来是吃撑了的,依旧是谁也不想让着谁。
“别吃了。”
两人闻声,终于放下了筷子,换以眼神对峙。
“怀姝,你何必与一孩童置气。”
见韶泽有意偏袒,韶悦姿得意的挑了挑眉,怀姝虽怒,却也无力反驳。
他又看向韶悦姿,淡淡说道,“姿姿,你也是,这便是我韶家的待客之道?”
静默良久,两人皆不敢出声。韶泽再次执筷,不看她们,又道,“吃吧。”
韶悦姿捂嘴,飞快跑出来厅堂。怀姝笑笑,慢悠悠的起了身,一手扶在平瑛手上,端庄优雅的走出厅堂。
等到走远了些,推开平瑛,扶着花坛吐得天昏地暗。
“……小姐。”
“呕……水,去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