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怀姝所了解,说是萧云义负了纳兰若的情,实际上却也并非这般程度。
作为北方富商萧家少主,手里的钱财自然是多得不得了。但凡是用钱买得到的东西,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且他皮相长得也不错,便也不乏那些贪慕钱财,或是色相的女子廉价的爱慕。
生活条件十分优越的他,自是会有些傲气的,遇到了比他还要傲的纳兰若,身为堂堂八尺男儿的他,必然是不愿意做臣服的那一方。可纳兰若却是咄咄逼人,同样是个不愿低头的,可想而知,两人是凑不到一起的。
萧云义受不得纳兰若的消遣,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外出云游,刻意避开了她。
从根本上说,他俩之间算不得一份感情。准确些说,便是纳兰若单方面的想法,认为自己想要的,便是自己的。他从未说过喜欢她,也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充其量,只是她于这尘世之间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通过与纳兰若几个时辰的交谈,怀姝发现她是个十分单纯的人。
她之所以对萧云义如此坚定不移的原因,简单的令怀姝哭笑不得。
诚然,纳兰若与怀姝齐名于夜叉之列,自是不太受待见的。只是她的身份有些特殊,与皇室沾了点儿关系,封了郡主头衔,人们便也不敢明着招惹她,却也是少有人敢接近她。毕竟她那副火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
据说某日,纳兰若心血来潮独自去了帝都盛名远扬的良厨酒楼,想要尝尝那里的招牌点心桃花酥。
碰巧那日萧云义南下到了帝都,正要去拜访相府。半路看到了装潢大气的良厨酒楼,心想着里头的东西必是价格不菲的,向来觉得钱多没地儿花的他,不假思索便走了进去。
入门便见正站在柜台前静静等待打包的纳兰若,见她容貌颇佳,一时没有注意她身旁纷纷退散的行人,又不见她身旁有随侍,萧云义多年以来与北方那些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学来了油腔滑调的本领,言辞便放荡了些,信口便道——姑娘有这倾城姿色,着实惊艳,敢问芳名。
少与外人交谈的她,头一次听得这样坦诚的夸奖,不由得侧目看来。
一见俊朗翩翩的少年含笑而立,又端的一副温润如玉的姿态,她便一见倾心了。
怀姝觉得好笑,这厮是寂寞了多久,听得一句夸奖的话,便对他青睐有加,的确是个心思十分单纯之人。
用怀姝的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傻得可爱。
韶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是不参加春狩了,果真就不参加了。苻阳收拾了行李,取来了马匹,牵来了马车,再三提醒韶泽三思之后,韶泽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便也识相的闭了嘴,不再说话。
眼看着自家公子亲手抱着尚在昏迷的怀姝上了马车,心中很是感概。完了,公子有了喜欢的人,日后定是会成个坐拥美人的一般俗人了。
苻阳是打小在将军府长大的,自从韶泽承袭了老将军的职位,对他便是十分盲目的崇拜,认为大千世界无一物可与自家公子相提并论,亦受韶家家训影响,觉得韶泽是任何女子都染指不得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当他听到韶泽亲口承认喜欢怀姝时,他当时便觉得心跳都慢了一拍,再一听韶泽为她要退出春狩,原本对怀姝没什么好印象的他,便更加对她生了抵触之心。回府路上望着马车不断出神,面部表情很是纠结,浑浑噩噩的不知想了些什么。
等到马车停下,已是到了将军府门前。
见韶泽正要抱她下马车,韶泽飞快跳下了马,拦在了他身前。“公子莫不是打算留下怀小姐?”
“她好好的随我参加春狩,如今却是昏迷不醒,就这样送她回相府,不妥。”语罢,伸手推开了他。
“怀小姐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般留于将军府,怕是有损声誉。”既然公子喜欢她,那么必定还是会在乎她的声誉的。这样想着,又上前拦住了他。
韶泽闻言,垂首微微思索,抬首道,“无碍,反正她名声本就不好听。”
苻阳喉间一哽,半响说不出话来。
韶泽掀了帘子,守在榻边的平瑛望了过来,她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故而自觉退在一旁,由着他抱怀姝下了马车。正也打算下马车时,看见呆在原地的苻阳,微微顿住,轻声道,“护卫大哥。”
一听有人呼唤,苻阳终于回过神来,见是平瑛说话,不自觉地红了脸,连带着讲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叫符,苻阳,你,你叫,叫什么名字。”
“婢女平瑛。”微微颔首,恭敬答着。
平瑛,名字好听,人也漂亮。苻阳憨厚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你,你叫我苻阳就好。”
平瑛静默片刻,从善如流,“苻阳大哥。”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只是这是第一次与她搭话,每次见她总是在怀姝调戏自家公子的时候。怀姝不羞不臊的多次求娶,平瑛则跟在其身后捂脸无视,模样很是无辜可爱。“我,我该,叫你什么。”
“小姐唤我阿瑛,你也这般称呼便是。”
“嗯,阿瑛。”他唤了一声,傻傻笑着。
“有件事,想问问苻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