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也没有想到盛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心头涌出无限的恐慌,以至于他后面直接把东西搬过去在盛家庄园的客房里住下看着她。
晚上,谢斯年睡觉之前又去盛窈的房间里看看她怎么样了,敲了敲卧室的门没有人理会,心里有些不安,轻轻推开了门。
女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片,正准备就着水吞下去。
谢斯年脸色巨变,几步走过去都没来得及思考一把打掉她手里的药片,眉眼沉了下来。
“你在吃什么?”
盛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看着掉在地上的药片。
谢斯年目光扫到放在床头柜上面的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这个药他太熟悉了,他那段时间失眠时樾也给他开过,但正因为他吃过所以知道这个药不能多吃。
“这段时间睡不着,让医生给开了安眠药。”
谢斯年把药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示意他来解决。
“这个药不能多吃,明天我找医生过来给你调节一下睡眠。”
他实在是不放心把安眠药放在盛窈的身边,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指不定哪天吞了一把,所有危险的苗头他都要把它一一打消掉。
“把药给我。”
盛窈伸手就要去拿他口袋里的药,谢斯年一把抓住手腕。
“这个药不能吃。”
“让给我就给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算我求求你了谢斯年,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行不行。”
这大概是周时予出事以后盛窈和他说的最多的话了,以至于说到最后说出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眼底的绝望和崩溃全都落在他的眼里。
谢斯年伸手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带着低哑的祈求。
“窈窈,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盛窈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下来,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的动作,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谢斯年抱着她,还是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温度,但心口的那一块像是空了一样,盛窈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真的怕了,怕她出事。
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及,第二天,谢斯年找了医生过来给她调理睡眠,但效果微乎其微,好在盛窈没有再提及安眠药的事情了。
盛窈睡不着,谢斯年自然也睡不着,整夜整夜的陪着她。
国内那边贺淮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催了,但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都到这个时候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工作啊。
把手下所有的工作都交给贺淮,贺淮一个头两个大,天天骂骂咧咧的上下班,心里想的全都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段时间谢斯年的心也是悬起来的,好在后面发现盛窈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才慢慢的松懈下来。
“窈窈,过来吃饭了。”
谢斯年在这里几乎是全方面的照顾盛窈的衣食起居,有时候盛窈可能都会忘记吃饭这件事情。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女人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往餐厅走,桌子上摆的基本上都是她爱吃的,尤其是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谢斯年大概是下了功夫的。
微甜,是她喜欢的口味。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准确来说这段时间盛窈和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谢斯年好像也不太在意,只要是在自己的眼下他就能安心。
“你回京都去吧,不需要把时间耗在我这里。”
饭吃到一半,盛窈突然开口,谢斯年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
女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谢斯年眸底划过一丝失落,他是多么想住进那双眼睛里啊。
只是现在盛窈对他和对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连赶走他的精力都懒得分出来。
“我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
“没必要,我一个人可以。”
“我不放心。”
盛窈放下碗筷,看着他。
“谢斯年,我不喜欢你的。”
“我知道。”
男人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语气低了下来。
“你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把时间耗在我身上,找一个你喜欢的或者是喜欢你的人在一起。”
“我不喜欢那些人。”
谢斯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喜欢谁你应该最清楚。”
似乎是被他的目光烫到,盛窈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谢斯年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说那些不开心的,直接岔开了话题。
“你说。”
“关于几年前被我妈抢走的那颗心脏。”
盛窈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回答。
“那个心脏就是被我妈拿走了,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女儿。”
“她女儿?”
盛窈蹙眉开口问。
“我妈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女,是先天性心脏病。”
后面的话谢斯年没说了,但盛窈也大致能够猜到,不过更惊讶的是在后面。
“我……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
女人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从周时予出事,赵云锦抢走那颗心脏开始,她从始至终恨的是谢家,也不能说是谢斯年。
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他们谢家太在乎谢斯年了,大概只有谢斯年痛苦了他们才痛苦吧。
只是她的那句抱歉始终都没法说出口,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明天早上我想睡一会儿觉,你明天就别来了吧?”
“我迟点来给你做午饭。”
“不用的,我可以点外卖。”
“外卖送到这里估计也凉透了吧。”
不管盛窈说什么,谢斯年总有话能接她的,以至于到最后盛窈已经不想再和他掰扯这些事情了,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吃过饭,谢斯年去厨房里洗碗,盛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繁星满天淡淡的想,周时予又是哪一颗星呢。
伸手摸了摸手里的护身符,心口又溢出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