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东升,将半边天照的透亮,朝霞灿烂,宛若浓墨重彩的画布。
剑宗山门前。
“前辈,还是不需要了,这是剑宗与月刀派的事,我不希望前辈掺和进来。”
苏挽秋咬着唇,牵着安小小,拒绝着李问秋。
“你觉得我都砍人手了,还能置之度外吗?”李问秋剑眉一扬,反驳道。
他总算看出来了,这妮子不但倔强,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主,一点也不想求助别人。
这样的性格,若放在当初剑宗,自是无伤大雅,可如今剑宗凋零,她身为宗主,这性格却是差了点。
“前辈,剑宗没什么东西给你了…”苏挽秋摸了摸安小小,给后者以安全感。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李问秋不由分说,拉起安小小,朝前走去。
安小小怯怯转身看了眼苏挽秋,随即挣脱,站在中间,眼里渐渐泛起水雾,嘴微微弯曲。
她觉得挽秋姐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她。
“小小…”苏挽秋快步上前,俯身轻轻抱住她,朝阳洒在她脸上,闪烁有璀璨光辉。
李问秋动了动喉咙,终究没有话挤出。
他倏地转身,神色一肃,“起!”
轰隆隆!
剑宗所在的山,宛若岛屿浮空而起,震耳欲聋的声响,扰的天翻地覆,惊的山崩地裂。
簌簌掉落的树叶,仿佛秋提前到来,清风徐来,带起碧绿,让山上三人宛若置身林海。
“前辈!你想干什么?”
苏挽秋将安小小拥在怀中,震惊瞧着面前男子。
这是剑宗的最后山头,可容不得胡来。
李问秋回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自信又耀眼,“当然是去讨公道。”
“前辈,你…”苏挽秋神色发愣,一时间不明白李问秋意思。
而李问秋的行动,则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徐徐踏步,片刻立于空中,一袭青袍猎猎作响,腰间青木剑嗡嗡响起,仿佛在回应浮空的山。
“行!”
在苏挽秋愕然神色下,脚下的山真就如同一件代步的工具,十分听从眼前男子的话,以一种平缓速度朝前移动。
突然,李问秋声音传出,“月刀派驻地在哪?”
这话似一钟响,令苏挽秋清醒,她雪白天鹅颈动了动,下意识吐出一句话,“朝前走。”
等到意识过来时,她轻咬朱唇,眼里隐隐有一丝不可思议,心里更是生出几丝异样感觉。
“挽秋姐,我们是不是飞起来啦?”
安小小小心张眼,迎面而来的清风,让她眼睛一亮,尤其那似乎近在眼前的晨曦,令她欣喜不已。
苏挽秋微微点头,望了眼空中立着的背影,掠过一丝感激之意。
…
月刀派。
大殿之内,气氛稍显沉重。
“依我看,那人也强不到哪去,瞬息斩断锻体巅峰的手,你我都能做到。”
说话的是一头发灰白的老者,衣着不凡,他是月刀派的大长老,除却宗主,他就是月刀派最有地位的人了。
“卿长老,那昨日那山升腾而起作何解释?”
月刀派宗主面貌中正,约摸三十岁的样子,此刻那浓墨一般的眉头紧皱着。
修行境界前三境,锻体境,开灵境,聚泉境,聚泉境的他们,要想做到昨日弟子口中所说青衣人的地步,并不难,甚至更加简单。
可如果这样,他就不会担忧了。
昨日剑宗那座山头,闹出的动静,方圆百里内,那可是传遍了。
弟子之中都有人在传,这是大神通者在搬山。
搬山移海之能,这难道不该放在心上吗?
“那想必是剑宗最后手段,故老相传,有一座山乃千年前的剑仙,以剑从天外引来,如今剑宗凋零,这山想必是要回归天外了。”
卿长老摸摸长须,推测道。
他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玄州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之一。
“可那山没走…”月刀派宗主嘴角一抽,解释道。
他是向来警慎的,本就想绕过剑宗,继续发展本宗。
但架不住卿长老是太上的嫡子,权力极大。
“呵呵,那又怎样?那山难不成还能飞到我这不成?”
卿长老冷笑两声,又道:“宗主还是过于警慎了,这样一来,宗门可发展不——”
“不好了!不好了!”
“宗主!有山遮住了天!”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两人交谈。
卿长老面色一僵,随即勃然大怒,夺门而出,“本长老说过多少遍了!遇到事情不要惊…惊…”
声音渐渐消失,卿尘涛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
月刀派宗主,越和山见到他如此,心顿时一咯噔,慌忙出门,却见到震撼一幕。
高空上,一座山宛若天宫,浮于云间。它遮天蔽日,给下方带来巨大阴影,无形中的压抑,仿佛似天要塌下一般,吓得人人心惶惶。
“真的…飞过来了…”越和山喃喃自语,心头猛地一沉,死死看向卿尘涛。
“也许只是路过。”卿尘涛从震惊中缓过神,故作镇定摸了摸长须。
“月刀派宗主何在?”
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仿佛从云端飘然而落,飘渺若仙音,传入众人耳中。
越和山吞咽了数口唾沫,硬着头皮,于众目睽睽之下,朝天上拱手,遥遥一拜:
“月刀派晚辈,越和山,见过前辈!”
“我可不敢当你前辈,想侵占我剑宗基业者,都是剑宗敌人。”
声音悠悠传出,吓得许多人脸色煞白。
越和山狠狠瞪了眼卿尘涛,双手伏地而拜:“还望前辈恕罪!这全是我宗大长老卿尘涛的谋划,跟晚辈没有一点关系。”
“你!越小儿!”卿尘涛气愤难言,随即神色一动,傲然瞧着天上。
“剑宗占着山头,不曾为周围民众降妖除魔,而我月刀派,深受民众爱戴,你剑宗挡住我宗发展,理当让出山头!”
这话一落,全场一片死寂。
越和山将头紧贴地面,不敢再出一言。
周围弟子,有样学样,全部匍匐在地,以期逃过一劫。
卿尘涛见状,面露得色。
什么前辈,还不是装神弄鬼。
然而,咻!
一道青虹似从天外飞来,一剑将他一耳削掉,瞬间喷涌的血柱,随即到来的剧痛,令卿尘涛面目扭曲起来。
“我不想听废话。”
李问秋带着身后二人,如仙临凡,缓缓降落在众人面前,气势凌厉,仿佛一柄利剑,直冲云霄。
越和山瞳孔骤缩,能腾空飞行,起码是四境修行者。
霎时间,他脸色发白,紧贴着地面,只能寄希望眼前之人不要滥杀无辜。
“你敢削我耳朵?”卿尘涛依然难以置信,他在月刀派作威作福已久,仗着太上是他爹,他从小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甚至越和山当上宗主,都是他嫌太累,让给越和山当的。
可以说,这月刀派就是他的后花园,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咻!
青虹再闪,一只耳朵,沾着血迹,再度掉落。
“啊!”
卿尘涛捂着双耳的部位,眼珠几乎疼的瞪了出来,他嘶哑喊道:
“爹!”
话音落下,月刀派后山禁地,一人蓦然睁眼,双眼迸射出阵阵神光。
旋即,他身形如一道闪电,暴射而出,声音如雷霆,惊得空气都在颤栗。
“谁敢伤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