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朋见吴远这么好学,只能一一告诉他这些中药到底是个啥。
吴远听完后目瞪口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朋啊,这个,这些东西能吃吗?”
吴朋很笃定地回道:“能啊,你看我每次都自己尝了尝,我不是挺好的。这样,远哥你是大孙子,从今天开始,每天尝药的活儿交给你了。我喝了几天苦药,黄疸水都要出来了。”
吴远一脸惊恐:“不不不,朋啊,还是你来吧,我不懂这个。”
吴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作为长房长孙,得到了爷奶最多的爱,现在让你尝个药你都不肯?我都能尝三天,你怎么就不能尝了?”
吴远剩余的话全部被卡在喉咙里,他无力辩驳,弟弟这几天每天都确实在尝药。
吴朋语重心长道:“远哥啊,你大儿子都三岁了,你得给他做个好榜样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村里原来那个**,因为对父母不好,最后他儿子有样学样。这样,要是你不想尝,你把大伯叫来,我们四家轮着来,我爸这边有我替,大伯父那边你要是不想替,就让他自己来吧。”
吴远瞠目结舌,嘴唇哆嗦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吴朋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天就逼着他去找夜明砂,吴远苦着脸,吴朋就跑去跟吴老太告状。
吴老太有些不大高兴,我辛辛苦苦装病给你小子谋好处,让你给我找个药你都不同意。当然,吴老太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药,她以为就是什么草药之类的。
吴远心里发苦,他不好告诉吴老太那夜明砂到底是什么,更不敢说吴老太已经喝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依着他对祖母的了解,要是知道吴朋给她喝了那些奇怪的东西,她能跳起来骂个三天三夜。
可这事儿吴朋一点错都没有,奶奶病了,他千里迢迢从庐州赶回来,带回了省中医院的老大夫开的药方,每天辛辛苦苦给奶奶熬药,熬过了还亲自尝一尝。
这放到哪里去说都是孝顺的好孙子啊,谁家有这样的孝顺孙子,做梦都能笑醒。
吴远能怎么办呢,只能想办法找来了夜明砂。
当天晚上,吴朋小心翼翼把药熬好,吃饭的时候先给吴远盛了一点点药,把药推到吴远面前,笑着对吴老太道:“奶,我哥说看到你老人家每天喝这么多苦药,心疼的要命,他说后面几天的药他来尝。”
吴老太笑得脸上起了褶子:“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钟书媛办过户口后,夏言把她打发回市里,她自己仍旧驻守在这里,给吴朋打掩护。
夏德慧知道儿子在干什么,假装不知道,夏言就更不会戳破。
姑侄两个一起看着吴朋舍身尝药,一步步把吴远逼迫进他的陷阱里。
吴远能说自己一点不想尝药吗,他不敢啊,他只能捏着鼻子把那几口药尝了,当场差点吐出来。
那药里面除了夜明砂,还有大量的黄莲。
是的,吴朋不管熬什么药都会加黄莲,今天的黄莲量翻了倍,苦的吴远差点哭了出来,更别说里面还有他自己找来的洋老鼠屎。
吴老太哪里知道这么多,见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给自己尝药,高兴的再次一口气干了那一大碗药。
夏言再次在心里直呼好汉!
夏德慧笑眯眯的:“他奶,我看你老人家比前一阵子好一些了。”
吴老太立刻道:“是好了一点,这人年纪大了,哪里知道明天哪里还会不舒服呢。”
吴朋突然道:“奶,你住在我家,我爷在家里怎么办啊?”
吴老太毫不在意:“没事,你两个叔叔照顾他呢。”
吴朋很热情道:“要不把我爷也接过来吧,我记得我爷总是咳嗽,我再给我舅妈打个电话,问一问老专家,看看能不能给我爷开个方子,寄一些药过来。奶你放心,我最近没事干,我天天给你们熬药,尝药的事儿我跟远哥轮着来。过一阵子再把三叔和四叔家里的弟弟们叫过来,我们哥儿几个一起伺候你和我爷。”
吴老太最近对吴朋略有改观,这个假孙子还是蛮孝顺的,还是个大学生。真是可惜了,这要是她亲生的孙子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吴老太心里开始憎恨夏德慧,要是这个儿媳妇的肚皮争气点,她哪里就需要来打老二的主意。
这么大的家业,不能便宜了外人啊。
吴老太浑浊的双眼从夏言身上掠过,小妖精,哼~
吴老太一眼看得出来吴朋和夏言之间的关系,越发坚定了要把老二的家业要回去的决心。她以前想过从自己娘家给吴朋找个对象,可惜她娘家的侄孙女们没有一个上学的,配不上。
要是这门婚事成了,她儿子一片家业要姓夏了!
吴老太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吴朋笑着问道:“奶,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咱们把我爷接过来吧。”
吴老太当然不会反对,笑眯眯回道:“还是我朋朋孝顺。”
吴朋十分开心:“我回来的时候我爸告诉我,让我好生孝顺爷奶。”
吴老太难得给吴朋夹菜:“你爸是个孝顺孩子,把你也教的不错。”
吴朋继续哄吴老太高兴,把吴老太哄得眉开眼笑。
等吃过了饭,吴朋跑到杂货铺把钱一把全部拿走了。
吴远吃惊道:“朋朋,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
吴朋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吴远:“远哥,老专家看病可是很贵的。我舅妈帮忙牵线,总不能还让她贴钱吧,说出去我吴家多丢脸啊!挂号费、中药费,贵着呢!这都不够,实在不行,明儿让大伯父和两个叔叔承担一些,我家承担一半,你们三家分担另外一半。”
吴远眼睁睁看着吴朋把钱全部兜走了!
晚上,吴朋和夏言一起进了夏德慧的屋里。
夏德慧有些担心:“朋朋啊,这样能行吗?”
吴朋笑道:“妈你别担心,我给我奶喝的东西没有毒,都是补身体的,也不贵。至于那些加进去的东西,每次都是一点点,做个样子。你别担心,明儿我去拜访四爷,把这事儿告诉他。”
吴四太爷是老吴家的管事人,跟夏守才差不多,家族里谁家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找他来管,家里有矛盾,也是让他来调解。
把这事儿过了吴四爷的眼,以后多个见证人。
夏言坐在床边笑:“吴大少爷,你一个男人,怎么对女人之间这些斗心眼子的事儿这么了解。”
吴朋笑着回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里妇孺受委屈,事业拼得再大有什么用。”
盼盼抱着哥哥,将头靠在哥哥肚子上,然后喊起来:“哥哥,你的肚肚里在响!”
吴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人的肚肚里都会响的。”
夏德慧见儿子和侄女在那里说闲话,悄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越发高兴。
她有几个这么好的孩子,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