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夏立平和钟书媛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一群小伙伴们团团围坐,恭贺夏言乔迁。
刚开动,外头响起敲门声和王富贵的大嗓门:“姑,我来了!”
侯文渊忙起身去开门:“老王,你来了!”
王富贵手里拎着一堆的水果:“这种好日子,怎么能少得了我。姑,恭喜你搬新家啊。”
夏言笑着起身,往旁边让了让,加了张椅子:“快来坐,外头冷不冷?”
王富贵看了一眼一桌子饭菜,笑道:“大冷天的,冷才正常。立平的手艺,我得来尝尝。”
夏立民开玩笑道:“富贵快请坐,听说你最近忙得很。”
王富贵笑道:“立民,你也不去给我帮忙了。我还等着你去了把你拉出去溜一圈呢,看,我的新员工,京华学子。”
夏立民笑起来:“那我明天就去。”
钟书媛忙着给王富贵拿碗筷、盛饭。
王富贵看向钟书媛:“书媛,你的腿好了吧?”
钟书媛笑着点头:“好多了,多谢你关心。”
王富贵嗯一声:“寒假要不要去找活儿干?”
钟书媛摇头:“言言说让我在家里帮忙,她最近比较忙。”
钟书媛之前得了吴朋的一个大红包,她自己手里还有一些,夏言一直零零散散在给,她手里的钱足够她上完高中。她已经想好了,大学去读师范,基本可以不花钱。
上了高二,功课越来越忙,她不打算再出去找事情做,专心考大学,平时把家务活打理好就行。
王富贵点头:“那也行,我打听过了,阳州住家保姆的工资这一二年间涨了不少,言言要是再给你涨工资,你就不用死犟着不肯要。至于夏叔那边,你照顾好言言,他给你的那点子东西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别想太多,你看,言言对我这么好,我在她面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钟书媛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谢谢你富贵。”
王富贵笑道:“哥把你当自家妹子的,才跟你说这种真心话。吴朋暂时回不来,总得有人帮他照看这边吧?我们各自有分工,我和小军负责赚钱,立民哥负责考大学给言言长脸,许家小兄弟和海洋是陪读,你和文渊负责日常生活小事。所以啊,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把他分给你的活儿干好,拿你该拿的,他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夏言笑着骂他:“快闭嘴,来了就胡说八道!”
王富贵嘿嘿笑:“姑,你少占了便宜唱小调。这天底下,除了他,谁还会这样精心地对你啊,亲娘老子都没这么细心。”
夏立民见妹妹被王富贵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忙打岔:“言言,王主编说的那事儿能行吗?
夏言点头:“能行,王主编从来没蒙过我。听他那意思,过了年三两个月应该就能签合同。”
夏立民高兴起来:“要是这事儿能成,往后你的名气能上涨一大截。”
夏言笑道:“到时候再说,这半年我一天天忙得很,要过年了,我准备歇几天。哥你吃了饭去给爸帮忙吧,立平哥你跟着一起去。”
夏立民点头:“行,那我晚上回来。”
吃了一顿乔迁宴,王富贵带走了侯文渊和周小军,夏立民带走了夏立平和梁海洋,秦晓瑜自己回家去,家里就剩下夏言、钟书媛和许清嘉。
许老师回乡下老家去了,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
夏言见许清嘉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清嘉,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许清嘉难得说了句玩笑话:“没有安排,想在你这里再混一顿晚饭。”
夏言笑起来:“要是许老师不在家,你随时可以过来吃饭。”
许清嘉笑道:“开玩笑的,我先回去了。”
夏言嗯一声:“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许清嘉摇头:“不用,我爸要是不回来,我自己做饭。”
夏言知道他单亲家庭,从小独立性比较强。
她看了一眼旁边王富贵带过来的一堆水果零食,找到个塑料袋给他装了一袋子:“清嘉,我和书媛吃不完,你带一些回去吃吧。”
许清嘉没有拒绝,接过袋子:“我能再问你要个东西吗?”
夏言笑着点头:“说吧,只要我有的,都行。”
许清嘉很大方地回道:“你的样书能送我几本吗,这样我就不用去买了。”
夏言哦一声:“你等一下。”
她在自己新打的书架上找到最新的几本样书,一期一本,全部拿来给他。
许清嘉借过书笑道:“谢谢,我这几日无事,看看书打发时间。”
夏言笑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几个月过去了,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当初因为被火烧了,许清嘉第一次剃了个平头,板寸。
不得不说,板寸最检验帅哥的脸,许清嘉当时的板寸丝毫没减少他在年级里的受欢迎程度。
据梁海洋说,他身上的烫伤都好了,就是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小疤痕,上面还有缝针的痕迹,估计这道疤痕要一辈子伴随着他。
许清嘉见夏言满眼温和地看着自己,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腕,问了一个他憋了好几个月的问题。
“夏言,你的镯子呢?”别人都喊言言,只有他,从不逾矩,一直喊大名。
夏言见他问这个,笑一声后道:“在屋里呢,那个东西好看是好看,其实不大方便。蔡姨说让我不要出头,那个东西是古物,之前是为了气金露露,不然我也不爱一直戴着那个东西。”
许清嘉没有再多问,他一直以为她的镯子在大火中遗失,或者磕碎了。那么好的东西,丢了可惜。
他对着夏言点点头:“多谢你的书,我先走了。”
夏言将他送到门口:“清嘉,慢走,有空过来玩。”
许清嘉对着她挥挥手,跨步离开。
夏言关上门,一转身,发现钟书媛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夏言嗔怪道。
钟书媛一脸欲言又止。
夏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钟书媛跟着她一起往客厅里去:“言言啊,我小人之心,清嘉他,他这样……”
夏言岔开话题:“书媛,等会儿你跟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钟书媛哦一声:“你想买什么呀?”
夏言靠在沙发上:“买点毛线,给吴朋织一件毛衣。”
钟书媛笑了起来,她想起梁海洋之前说的话,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但不是谁喜欢都能占有。
“言言,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清嘉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他从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钟书媛以前觉得许清嘉清高,当许清嘉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四楼救人后,钟书媛曾单独跟许清嘉道谢,还为自己之前的偏见道歉。
哪知许清嘉波澜不惊,只说自己是顺手,并不是特意为了救钟书媛上去的。侯文渊当时就把许清嘉按在课桌上捶了一顿,骂他一张嘴又臭又硬,干了好事落不下人情,将来要吃大亏。
许清嘉说是顺手,钟书媛当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帮许清嘉做了好久的值日。夏言没有帮他做值日,送了几本很好的书给他。许老师当了校长后压根没时间照顾儿子,夏言每天带着许清嘉一起去食堂吃饭,周末经常喊他来家里吃饭。
许清嘉这个清高之人,用自己的诚心打入了这个小团体。夏言的六人小团体,王富贵和吴朋先后离去,梁海洋和许清嘉先后加入。
见钟书媛提许清嘉,夏言轻笑道:“清嘉还小呢,他有什么心思都不要紧。我以前因为自己的自大伤害过他,他从未计较,屡次帮我,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君子论迹不论心,若是论心,我一天天什么都不用干,光去琢磨别人想什么。他于我有恩,从不逾矩,我自然不能疏远他。等他考上好大学,认识了更多好姑娘,到时候他的眼界会变得开阔,会改变想法的。”
钟书媛揶揄道:“你口气倒是大,他比吴朋还大几个月呢。”
夏言笑道:“书媛,你要记住了,不管我们跟谁好,跟谁不好,永远不要丢失自己。”
钟书媛走过来坐在夏言身边,将头靠在夏言身边:“你说得对,只有我们自己稳得住,才能走得更远。”
夏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书媛,这个年又是你和立平哥陪我过。”
钟书媛笑起来:“别说这些矫情话,你看我得了你这么多好处,现在也不说感谢的话了。走,我们去买毛线,给吴朋织毛衣。”
姐妹两个一起欢欢喜喜出门去买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