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荣正躺在宾馆里的床上看电视呢:“你们回来了。”
众人跟他打了招呼,各自坐下。
梁海洋坐下后对夏言道:“言言,你别担心,你卧室只烧了门口一部分,证件什么的藏在空调底下,都没损毁,你的稿件我帮你整理过了,上面好多水,有一部分晒干了还能用。你的衣服好多都熏坏了,夏伯母昨儿在我家给你和书媛临时买了些新的。客厅烧得比较厉害,面目全非。厨房也没了,那个煤气罐被你藏在吴朋那个小阳台上,也没爆炸。房子得重新装修一遍,不然不能再住。”
夏言面无表情点点头:“有劳你了。”
梁海洋安慰她:“没事的,破财消灾,你们两个平平安安的,房子都是身外之物。”
吴朋接了盆热水端过来:“言言,你洗把脸。”
从昨儿开始,夏言就一直灰头土脸的,身上还穿着睡衣。
她去卫生间稍微洗了把脸,把头发挽起来用夹子一夹,虽然邋里邋遢的,张怀荣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乖乖,这小子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
梁海洋等夏言洗完了继续道:“还好你的书本什么的都在教室里,你的一些个人用品夏伯母都给你清点了一遍,全部送到晓瑜家里去了。”
夏言笑着点头:“多谢你海洋。”
梁海洋叹口气:“早上我接到消息时,腿都吓软了。我就猜是金露露那个疯婆子找人干的!这个疯子!脑子有病!”
吴朋对夏言道:“言言,下午我跟荣哥要回去,这边的事情秦叔会跟踪,很快就会有结果。高家小子肯定是跑不掉,至于金家,就看姜庭越更看重自己的官位,还是他老婆的娘家人。”
张怀荣嗤笑一声:“战鸣,老婆都没有官位重要,更别说老婆的娘家人了。听说那姜庭越以前靠着老丈人上去的,总得做做样子,表示自己没有忘恩负义。现在老丈人没了,老婆娘家人把现成的把柄送到他面前,他忍着气帮着擦了几次屁股,这回你舅把他臭骂一顿,他借着现成的东风,正好把家里那一窝子牛鬼蛇神都收拾利索,从此认认真真当他的副市长,谁也不会再提他靠老丈人。”
吴朋笑一声:“还是荣哥看得透,我光晓得生气去了。”
张怀荣鄙夷地看着他:“我就不喜欢你这副虚伪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懂,还要装傻充愣。”
吴朋唉一声:“没办法啊荣哥,要是我爷爷还活着,我保证比谁都嚣张。”
张怀荣翘着二郎腿:“你爷爷要活着,别说是你小媳妇,你养只兔子也没人敢动。”
吴朋想着自己快要走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夏言。
张怀荣何等机灵,对梁海洋道:“这小兄弟,你们阳州有什么好吃的,你带我去尝尝呗?”
吴朋从钱包里掏出一些钱给梁海洋:“海洋,劳烦你帮我招呼好荣哥,他要吃什么只管给他买好的,不干净的不能给他吃。”
梁海洋笑得一脸憨呆:“欢迎荣哥来我们阳州,我带您去喝我们这里比较有名的一种汤。配上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可香了。”
张怀荣带走了梁海洋,屋里就剩下吴朋和夏言。
四处无人,吴朋伸手将夏言轻轻抱进怀里:“言言,对不起,你遇到危险时我总是不在你身边。”
夏言任由他抱着自己:“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不能时时都指望你。你不是替我收拾他们了么,这样就够了。不报仇,那更窝囊。”
吴朋摸了摸她的头发:“怀荣就是爱开玩笑,人比较讲义气。我帮过他几次,他这回就跟我一起回来了,还自爆身份,昨天帮我压住了场子。单我一个人去,人家不一定买我帐,毕竟我只是借居在舅舅家的孤儿。”
夏言小声问道:“他父亲就是那个常务副省长?”
吴朋点头:“等曹书记的位置空下来,说不定他父亲就能上去。曹书记这回倒霉,我给他加了把火,算是给张家卖了个好。”
夏言又问道:“你舅舅和张家好上了?”
吴朋微微点头:“算是吧,总得有同盟。若不是家长同意,他也不会跟我回来。”
“我怎么感觉姜庭越不怎么把吴书记放在眼里?”夏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吴朋嗯一声:“因为他现在是阳州一把手的马前卒,吴叔只是老三,自然弹压不住他。再者,我们两个毕竟还没有名分,我舅舅不好干涉太多。”
夏言懂了,她姓夏,在金家人眼里,她只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花瓶。要不是吴朋张嘴闭嘴定了娃娃亲,且中间又连着吴长河,卫家可能真不会管她。
她从他怀里挣扎开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吴朋,我一边砸窗户时一边想,如果我能活下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生活,爱惜身体。”
吴朋听得鼻头一酸,又一把把她捞进怀里,用脸蹭她的头发:“对不起言言,我能力弱小,总是不能护你周全。”
夏言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胡说,若不是有你在,谁能给我做主呢,张怀荣又知道我是哪个呢,金露露把我烧死也不会有人多一句嘴,说不定很多人还会骂我不自量力。”
吴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言言,终有一日,我会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你。”
夏言对着他轻轻摇头:"吴朋,不要这样,我们按部就班慢慢来,不要急躁,不要冒险。”
吴朋松开她,一只手在她额角上轻轻摩挲,片刻后回答了一个字:“好。”
夏言对着他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吴朋嗯一声,然后慢慢凑近,在她额角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将她揽进怀里,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这个安静的拥抱,让二人有些焦躁的心都平静下来。
两个人静坐了好久,夏言突然一把推开他:“你是不是到处跟人说你在老家定了娃娃亲?”
吴朋闻言笑了一声:“也没有到处说,跟我关系好的人都知道。”
夏言伸手在他肋下狠狠拧了一把:“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吴朋嘶了一声,捉住她的手:“没事的,我们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定娃娃亲怎么了。把你顶在前头,以后我回阳州,别人最多笑话我回来看小媳妇,不会提什么养父母亲生父母的事儿。”
夏言知道,他一面要顾着养父母,一面还要跟亲舅父搞好关系,不能让人在背地里说闲话。
她来当这个挡箭牌倒是合适。且有了这个半真不假的娃娃亲,以后阳州这边人再想动她,就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