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朋看他一眼:“不要胡说,她还小呢。”
张怀荣笑道:“有苗不愁长,快得很。你们乡下真的都会定娃娃亲啊?定了就不能反悔?”
吴朋嗯一声:“定的比较少,但是定下了就不能反悔,不然会遭报应,一辈子打光棍,断子绝孙。”
张华荣嚯一声:“这么严重,算了算了,你这小媳妇怪好看的,你小子虽然发达了,还是不要当陈世美。”
说完,张怀荣嘿嘿笑起来:“你说,咱们班那些女生要是知道你定了娃娃亲,会不会气死。”
吴朋看他一眼:“荣哥你身份比我贵重,我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不足挂齿。”
张怀荣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这个贼小子,小小年纪天天盘算大人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曹书记要倒霉啊,居然敢举报他小舅子嫖娼。”
吴朋任由他搭着自己:“我哪里知道他会倒霉,我一个乡下小子,就是觉得嫖娼不对。难道你觉得他做的对?”
张怀荣咧嘴:“你举报他小舅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专门往高书记那里举报。曹书记可是比高书记官大,这才几天,谁知道曹书记就要倒霉,高书记要升到京市里去了,完全掉了个个儿,你小子正好送了个把柄给高书记。”
吴朋笑道:“那谁知道呢,我听说曹书记之前总是跟高书记不对付,我们乡下小孩子打架,就是去对方敌人那里告状。曹家小子骂我土包子不要紧,他骂我克父克母,我当然生气了。”
张怀荣敲了敲吴朋的头:“你小子一天天的,要跟大院这群孩子混,又要上学,还要关心家里的小媳妇,真是忙哟。”
吴朋笑道:“男人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哪一样不累呢。”
张怀荣啧啧两声:“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满口大话。”
吴朋回道:“大话不大话的不打紧,荣哥你下回月考一定要给我过去年的本科线!”
张怀荣满脸愁容:“你小子的脑瓜子怎么就这么好使,跳个级还能跳出花来,名次一路往上涨。”
哥儿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打了辆人力小三轮就到了区公安局。值班人员一看,天爷,这两个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局长跑了,留下个副局长应付两个小孩。哪知这两个小孩忒难糊弄,一会儿打电话把受害者家属叫了过来,一会儿打电话到省厅问这种杀人放火的案件要怎么办。
副局长心里把局长骂了个臭死,你自己不敢得罪姜庭越,让我来顶缸。
哥儿两个带着夏德良在区公安局睡了一夜值班房,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
纵火犯抓到了,姓高,二十二岁,青元县太平镇人。
吴朋冷笑一声问道:“背后主谋呢?”
副局长笑道:“小陆啊,这人交代自己是为了报复才放的火,跟别人无关。当然,我们还在审问,看看能不能得到别的消息。”
张怀荣很没形象地靠在椅子上:“战鸣啊,这事儿要深挖,没十天半个月挖不出来。我们先回去,回头再议。”
吴朋对旁边的夏德良道:“三舅,你去医院一趟,问书媛要她老家的地址。高家那小子现在嘴硬,肯定是拿了好处,用别的办法撬开他的嘴。”
夏德良匆匆而去,很快归来,吴朋就一直呆在公安局里,借公安局的电话联系上了钟仁贤老家的派出所,对方给了钟仁贤的联系方式。
吴朋联系上了钟仁贤,告诉钟仁贤他小舅子犯了罪,如果还想要他小舅子的命,带他老丈人一起来市公安局东沙区分局。
然后,吴朋又联系上了吴长河,让他通知高家人速来公安局。
双方一起出动,高家父母肯定会过来。高家小子无妻无子,总不可能毫不在意父母。
忙完了这些,吴朋拨通了卫清和的电话。
这种地市级分局的电话一般到不了卫清和面前,但他今日交代过,阳州东沙区电话转接到他那里。
“战鸣,怎么样了?人没受伤吧?”卫清和的声音十分平稳。
吴朋嗯一声:“她机灵,自己救了自己,人没有事,整个屋子都烧没了。纵火的人找到了,但主谋拿不下。”
卫清和回道:“人没事就好,姜庭越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做出承诺,若是他家里不干净,决不包庇,以后也绝再不会出事。你先回来,上学要紧,怀荣他妈担心他。”
吴朋回了声好:“那我下午回去,怀荣很好。”
卫清和嗯一声:“安抚好人员,速归。”
甥舅两个同时挂了电话。
吴朋知道,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往省厅打电话,算是彻底暴露了关系。他不能再待下去,不然会对舅舅造成不利影响,也会影响张家父子。
威慑的作用已经起到,剩下的就看姜庭越齐家的本领了。
吴朋带着张怀荣住进了医院门口的宾馆,独自一人返回医院。
秦晓瑜正守着几个病号,侯文渊和梁海洋去办理出院手续。夏言能正常行动,钟书媛只有一只脚能走,许清嘉腿没事,手上缠了绷带,身上也有轻微烫伤,回家后也需要持续消炎。
正好赶住许老师在,吴朋伸出手:“许校长,好久不见。”
许老师微笑着伸出手跟他握手:“小陆啊,好久不见。”
师生两个握了个手,吴朋再次表达感谢:“多谢清嘉昨儿晚上挺身而出,不然她们两个要遭大罪。”
许老师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都是好朋友嘛。刚才夏言的父亲硬塞给我一些医药费,破费了。”
夏言在一边道:“许老师,这是应该的。我和文渊帮您送清嘉回去,让晓瑜和海洋带书媛回去。”
许清嘉摇头:“夏言,我自己能走,不用送我,你们也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吴朋走到许清嘉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嘉,谢谢你。”
他听梁海洋大略说过,当时邻居们无一人敢上去,只有许清嘉,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徒手爬上了四楼。
那个时候,迟一分钟,夏言和钟书媛可能就会丧命。稍不慎重,许清嘉会跌下去,不死也要摔残。
吴朋定定地看着许清嘉,从此,许清嘉对夏言有了救命之恩。从进一中开始,许清嘉多次帮她,从不求回报。以后,他们之间必定会有很深厚的感情。
她对许清嘉,不会有男女之情,她会把他当兄弟,当好朋友。可许清嘉的心思,路人皆知。
吴朋心里有点发苦,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之前的自大,许清嘉是清高,但他很真诚。
这个世上,对一个清高貌美的女人来说,唯一能打动她的,就是真诚。
他无法守在夏言身边,能依靠的,只有过去的情分。现在许清嘉日夜守在她身边,能为她豁出命。
许清嘉对着吴朋笑道:“陆师兄客气了,都是同学,应该的。”
许清嘉对吴朋的称呼让大家都惊讶了一下,仔细想想也没喊错。
吴朋这次对许清嘉笑得也十分真诚:“清嘉,多谢你救了言言。”
吴朋一句话分了宾主,许清嘉眼里的笑容干净、真诚:“陆师兄不必客气,换做是海洋或者文渊,肯定也会上去的。”
吴朋又拍了拍许清嘉的肩膀。
双方告别,许老师带着许清嘉走了,秦晓瑜和侯文渊一起带走了钟书媛,吴朋带着夏言和梁海洋去了门口的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