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掏出手机，拨下卫祯的号码。
电话拨出去，过了几秒，传来卫祯疲惫的声音。
“子秋怎么样了？”
“卫祯，血是怎么来的？”傅时霆走到僻静的角落，厉声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
吟吟几乎每天都跟卫祯在一起。
所以卫祯拿来的血，极有可能是吟吟的。
卫祯不想撒谎，也不想直接告诉他结果。
“傅时霆，我不认为我们俩之间有信任关系。”卫祯冷静道，“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之前我解释我跟安安之间一清二白，你可曾信过我？”
傅时霆：“一码归一码。”
“我今天很累了，”卫祯不想跟他继续讲下去，“如果你是想问血是不是吟吟的，你可以去问吟吟。她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
“你以为我不会问她吗？现在很晚了，我不想打扰她休息。”傅时霆道。
“是的，现在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卫祯在挂电话前，给他施加压力，“我今晚送去医院的血，恐怕不够。你要尽快找来更多的血。子秋的病，不宜拖太久。”
“你以为我不想救我儿子吗？”傅时霆说出这句话后，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知道卫祯也在努力帮忙找血源，所以他不能对卫祯发火。
两人缄默着，过了一会儿，卫祯道：“傅时霆，安安的伤口不宜奔波。你看好她。”
“知道了。”
“我挂了。”卫祯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傅时霆现在很难。不仅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还得面临随时失去儿子的痛苦，不仅如此，还有秦安安……
一旦子秋出事，他跟秦安安的关系，也会遭到巨大打击。
通话结束后，傅时霆打开通讯录，找到吟吟的号码。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吟吟平时这个点已经睡了。
罢了，还是明天再问。
就在他收起手机，打算去看子秋时，手机屏幕亮起。
他看着吟吟的来电，心跳加速。
是有心电感应吗？她这么晚竟然还没睡。
他接下电话：“吟吟，怎么还没睡？”
“哥哥，我做梦梦到子秋了……子秋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他啊！”吟吟的声音惺忪传来。
“今晚卫祯拿了一袋血来。现在正在给子秋输血。”傅时霆说着，问，“吟吟，卫祯拿来的血，是不是你的？”
吟吟从来不会对他撒谎，所以他非常紧张她的回答。
“不是我的。”吟吟讷讷问道，“难道我的血可以救子秋吗？哥哥，要是我……”
听到吟吟的话，他忙道：“不是。你的血不可以救子秋。你身体不太好，不能献血。我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
吟吟如往常一样，乖巧的应声：“哥哥，很晚了，你也要好好睡觉。如果你不睡觉，你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差。”
“我看子秋今晚会不会醒。如果他醒了，我立即去睡。”傅时霆情绪放松许多，“吟吟，你继续睡吧！要是害怕，就开灯睡。”
“嗯。哥哥，我明天可以去医院看看吗？我担心子秋。”
“如果你想来你就来。”
“好的，我明天早上过去。”
……
傅时霆走到监护室外面的长椅坐下。
麦克在他身边坐下。
“你回去休息吧！”傅时霆开口。
“我习惯熬夜了，现在回去也睡不着。”麦克靠在椅背上，刷手机，“我在B国找血源……你说拥有这种特殊血型的人，也不是没有，怎么就没有人献血呢？是咱们开的价不够高吗？”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血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我们的需求。”傅时霆神色清冷，“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大，还有许多人生活在没有电、缺乏水的地区，他们连网络是什么都不知道。”
麦克看着他，仔细端详：“你说得挺有道理。傅时霆，其实我知道那些女人爱你什么。你能力挺强，但有时候你也挺让人恼火。”
“展开说说。”大概是夜深人静，他的情绪趋于平静。
“你知道我喜欢子易什么吗？”麦克给他举例子，“子易什么都跟我说，我也什么都跟他说，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我觉得大多数情侣都是我和他这样。而你和秦安安不是，大概因为你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你有格外多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
麦克的话，让傅时霆沉默。
“我能看出你们俩都爱着对方，但是你们俩之间的隔阂不解除，你们俩会有吵不完的架。不管你们俩生多少小孩，不管你赚多少钱，她都不会嫁给你。”麦克继续道。
傅时霆眼眸微微闪烁，眼底浮现一抹无奈，一闪而过。
“麦克，我不求她嫁给我。我只想子秋能好起来，跟她一同抚养孩子。”他眼眸低垂，语气带着无欲无求的淡泊，“我这样的人，能有孩子就知足了。”
“你真这么想的？”麦克冷笑。
“嗯。”
“那如果安安想结婚呢？如果她未来和别的男人结婚呢？你也可以无所谓吗？”麦克情绪激烈道。
傅时霆如鲠在喉，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可能无所谓。
他不结婚，他也不想看到她结婚。
监护室的大门突然推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傅先生，子秋有好转。”医生激动开口，“输血的确有用！”
傅时霆和麦克从椅子里站起来，脸上是不同程度的喜悦。
“血够不够？”傅时霆紧张问道。
医生：“最好能备一点血。他现在有好转是因为刚输了血，输完血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傅时霆：“我马上去找血。”
麦克：“我也去！”
两人本来打算子秋醒了就去休息，结果现在子秋有好转了，他们更不敢睡。
第二天。
秦安安在张嫂的陪伴下，来到医院。
医生将子秋的情况告诉秦安安后，道：“傅先生昨晚听说输血有用，立即出去找血源了。他隔两小时打一次电话过来问子秋的情况。我从未见过哪个父亲这么关心自己的孩子。”
秦安安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哑声道：“辛苦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今天早上有位小姐，说是子秋的姑姑，来看子秋。”医生道，“我看她脸色煞白，所以劝她回去休息了。”
“姑姑？”秦安安喃喃念着。是吟吟吗？
“嗯，她脸色苍白的不正常，看着像营养不良、失血过多。”医生道，“如果她真是傅先生的妹妹，你得提醒一下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