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
“……嗯？”
“你哭了吗？”
“……”棠纪雨感到一阵窒息，硬着头皮道，“没有。”
“真的？”他问着，还停下脚步，回头来看她。
棠纪雨：“……”
她硬生生把自己脑袋别开，被师尊骂了几句就没忍不住眼泪这件事太丢人了，不想承认，于是回答：“真的。”
琅轩很明显地不信，欠欠地又想伸手，想把人举高高起来看，被棠纪雨恶狠狠地夹紧了自己咯吱窝，不让他把手插进来。
“诶……”琅轩略有些遗憾地叹气。
但是这根本难不倒他！
他俯下身，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弯腰凑过来，昂首看着她的脸，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哭。
棠纪雨无语地看着他，那么点眼泪也憋回去了。
她想，要看，你就看吧，要是看出来一点她哭过的痕迹，那她就立马抬手把他眼睛戳瞎！
至于能不能成功她不在意，敢想就对了。
在琅轩的视角里，糖糖小宝贝一张惨白的小脸因为自己故意的逗弄恢复了点血色，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看着有点点凶凶的，又因为刚刚掉眼泪了，眼眶边边红了一点，莫名显得很是可爱。
他耳朵里还听着她想着要如何如何计划着戳瞎自己的眼睛的声音，笑了笑，哄道：“唔……我看看，确实没有哭诶，小师妹真棒，要换作是我……”
“换作是师兄，师兄会如何？”棠纪雨问他。
琅轩回答道：“我就忍不了一点，直接把他桌子掀翻！大闹课堂！”
“然后呢？”棠纪雨接着问。
这个人考虑过后果吗？……应该没有吧。
琅轩说道：“然后就跑。”
棠纪雨：“……”果然没考虑过。
棠纪雨也是忍不了一点的那种类型，她难过，气的也是自己，气自己总是面对明明有些无理取闹的针对而无力反驳，吐槽骂人想的再好，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也说不出口。
说出口，也只会被当成个狂妄的笑话。
这也是造成她寡言的原因之一吧。
琅轩一直听着，笑容慢慢收敛回去，他问她：“糖糖，你这么多年，一遇到这些事情，第一反应都是无条件道歉，然后自己在心里宽慰排解自己吗？”怪不得她内心的想法这么丰富。
棠纪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琅轩怎么知道她经常在心里吐槽安慰自己的？
琅轩回避了一下她探究的眼神。
虽然疑惑，但是棠纪雨并没有想太深，她说道：“师兄，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力所能及啊……
琅轩提问：“糖糖，你有没有想过改变现状呢？比如你可以利……”
你可以利用我，使用我，让我们成为那浑浑噩噩的友，你肆无忌惮地使用我，我也能靠近你多一点。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棠纪雨就打断他了。
她理解到了另一个意思，了然道：“我知道了，师兄，我想变强。”
变得比现在强，变得很强，变得很强很强，强到有底气反驳说自己的不认真，强到不用小心翼翼地观察长辈的脸色，生怕出一点岔子。
棠纪雨想到了，就说干就干，虽然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但她打算从琅轩提议的制作灵器开始，没准会有什么收获，自己体内的空气一下子全变了质，成为超级巨无敌的什么气也有可能。
她告辞了琅轩，主动走完了剩下一小段回苍华派咏鲸阁的，一阵风似的，说走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感谢琅轩，还顺便强调了一句自己真的没事，也真的没哭。
几句话的时候，琅轩就只能望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轻轻提了提嘴角，笑了一下。
正因如此，总是那么的出乎他的意料，琅轩才会越来越好奇她，越来越……想要靠近她。
只是很可惜，自己发现她发现的晚了些，等他找到这座尘封已久的宝藏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隐隐约约好像在汇聚起好多人了。
若自己能是比较特别的那一个就好了。
琅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这么心想。
棠纪雨在回咏鲸阁的路上还不忘在心里吐槽，没想到琅轩这家伙居然有那么点点拨的作用，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玩世不恭。
至于大师兄……呃啊，方才自己怎么就一时忍不住，在大师兄面前掉小珍珠了呢，这也太尴尬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娇气了。
不过……被大师兄拥在怀里安慰，感觉真的蛮不错的，值得细细回味，浸在一身冷香的怀抱里，很怡心，很舒服，手放的很规矩，她都没有感觉到有碰到自己哪里，只是觉得被轻轻揽住了，自己就像珍贵的易碎品一样被好好擦拭保护着。
大师兄在进行安慰人的拥抱时都那么克制守礼，真不敢想象在进行一些较为过分、不那么守礼的行为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嗯……
要不还是想象一下吧。
棠纪雨很快把自己调理好了，面色如常地回到了咏鲸阁，美美想了一顿两位师兄后，就思索起来灵器的事情。
她正想的入迷，就看见灵境内部，波云诡谲，风云多变，原本平静无浪的海面翻起波涛，呼啸着阴恻恻的风卷起风卷，像野兽侵袭一样残害柔弱可爱的灵鱼。
？
这是发生什么了？
棠纪雨后退一步，想去触碰灵境入口，见状不对准备先逃出去找长老们来看看。
可是她的手向后一探，原本一直固定在这个地方的灵境出入口的阵法法眼不见了。
棠纪雨心下一慌，连忙回头去找，冷静地调动自己仅存的一点灵力去找阵法法眼，她指尖泛起微光，向外缓慢扩散开来，用力撑开灵视去寻找法眼所在之处。
可是周围狂风呼啸，游鱼奔逃，横冲直撞的失控灵力不知道把阵法的法眼冲到了哪里去，甚至她站得这个地方，因周遭变化巨大，她都不知道自己站在了哪里。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