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通州时,也险些要打回对台,然而卫芸儿无意中识破大嫂嫂身份,才免了场乌龙事件。
这真没想到啊,宋家刚在京城做起生意,怎么又碰上一回?
也忒快了吧。
要说是巧合吧,她是有些怀疑的。
对面明显正在新装,此处又只是个小坊市,平日多小摊贩,自宋家大排档开后,已经没有卖吃食的摊子。
真抢不过生意啊,不如改行。
反正只要能在这条街上摆摊,甭管是卖小玩物,还是胭脂水粉,都比他们以前挣得多。
架不住人流量大啊。
只要大排档炉火一开,说是香飘十里也不为过,就是有那未闻其名的人,也总能顺着味道找过来。
如此这般下去,小摊主们反而成天乐呵呵,那是一点儿意见没有,巴不得宋家生意越来越好。
这小吃食摊子都做不下去,更别提是正儿八经的酒楼。
地理位置也不对呀,此处多是平头老百姓来往,你搁那么高档次,他们也消费不起嘛。
京城地儿大,划分明确,自有富人出入的区域,要开酒楼,食味坊真不合适。
起码以前就未曾有过。
宋绵竹脑子里过了几遍,愈发狐疑起,别是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家吧。
她算是发现了,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不好说,宋家肯定是沾了点什么,总能跟大事挨上边儿。
“老叔帮他们搬来的?那你知道,对方什么来路吗?”
小姑娘使劲扒拉人胳膊,贼眉鼠眼张望一圈,压低声音问起。
“别拽了,再拽该露馅哩!”苏老爹提溜下肩头,无语瞅瞅她。
这是闹哪样啊,就算同行是冤家,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宋绵竹赶忙放开手,用更无语的眼神回望。
能怪她嘛,穿一身黑衣,都是黑漆漆一片,谁知露没露。
就说跟船走镖,咋能晒成这样,莫非是成天蹲甲板上钓鱼??
苏老爹整整衣服,方才回想起,然而半晌摇摇头:
“嗐,咱走趟镖,啷个追问那么细。再说也是半道上跟的船,哪能知晓对方老家在何地。丫头要对小夏手艺有信心嘛,就是打对台又怎么样,谁还能比过咱家!”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宋绵竹嘀咕句,想想自嘲笑起,“也是,这进了京后,老神经兮兮,许人家就是为开馆子,凑巧哩。”
说完她不再多理会,也没那空闲,食客一多起来,便是连苏老爹都得把座儿让开。
甭管有意无意,咱只管做好自己,这街上人流量那么大,谁还真能把生意全做咯。
只是小姑娘没想到,才不过一月,便自己打了自己脸。
对面的酒楼装修极快,偏偏还装的极好,让人一瞧便觉风雅。
开张那日,门口摆了戏台,唱的是西游记!
那扮相逼真的,可比当初在永宁县,悦来酒楼门前说书,要来得更引人关注。
此时距离《西游记》发行,已然快两年。
然流传广泛,其经久不衰,不光深得民间喜欢,连权贵们也不例外。
“颂雅阁,端是风雅,呦,这里面还有包间哩。”
“大爷里面请,咱这不光有包间,大堂正中设有戏台,您要是喜欢听,可每日都来听一会儿。只要办了咱包间会员,还能赠一壶茶。”
“听着倒是不错啊,咱进去瞧瞧?”
“瞧瞧!”
跑来探听消息的厨娘,直接气成了包子脸,回去一说,把一众厨娘全气成包子脸。
“那西游记,明明是咱家二爷写的,外面可都知山河居士大名,拿咱家东西来抢咱的客人,忒不要脸!”
“就是!还有那会员制!也是咱小东家先想出来,据说在老家就有施行,肯定又是学咱的!”
宋绵竹听得好笑。
赚钱嘛,好主意大家用,没啥抄不抄的。反正这人不抄,那人抄,她倒没觉得有何不妥。
再者,自家是开大排档,两样没一样能用得上。
做吃食生意,最好还是看味道嘛,味道不行,花样再多也白瞎。
“嗐,公平竞争……”她笑眯眯,刚要好言相劝,无意中瞥见某人走进颂雅阁,再一听旁人对其的称呼,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到嘴的话也变了味儿,“没错,臭不要脸!”
听着很是有股咬牙切齿劲儿。
厨娘们互相看看,怀疑自己刚听岔了,到底是公平竞争,还是臭不要脸啊?
宋绵竹却没工夫管她们,仗着人小个子矮,钻进人群里,往颂雅阁跟前凑了凑,眯起眼打量。
一袭熟悉的青衫,桃花眼,高鼻梁,薄唇微启,总给人似笑非笑感。
卧槽,还真是梁真!
她都快忘记这个大反派啦!
这怎么又遇上啦??
要是别人在自家对面开铺子,哪怕真打起来,她也能觉得是商业倾轧。
唯独此人不同,那是把大嫂嫂送进地狱的恶魔,若他出现,必有祸害!
忽然好想要一瓶杀必死啊!
小姑娘磨起牙花子,脸蛋儿鼓起,没想忽然被人提溜起,就这么把她从人群里拉出来。
“谁啊,谁又揪我命运的后脖领??”
她四肢乱舞,总感觉哪里熟熟的。
“咳,你躲那儿在看何人?”
身后传来更为熟悉的声音,宋绵竹倏地安静下来,不敢置信转过头。
如谪仙般俊逸的少年,微微挑眉,似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