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做出来后,又要怎得拿出去卖,这你总得说说吧?”金氏不甘心问道。
“这简单嘛,咱不是说好,要拿出去分销嘛,就按薄利多销的路子走。”
宋绵竹继续荡她的腿,生意经是张开便来。
“比如咸鸭蛋,鸭蛋不比鸡蛋好吃,在村里收来大约是一文钱两个。
加上盐巴香料等,成本约在两文钱,自家养得还要便宜些。
咱就按三文钱一个拿货,一次最少拿五十个,不走零卖。
虽然赚的少,但架不住量大啊,这玩意也只有咱家会,肯定好卖的。
琥珀核桃之前咱是一包一两重,卖十文钱,如今城里那些摊子,也大都是这个价。
咱便给拿货的七文钱,十包起拿,这玩意算是精贵,拿多了怕他们不好卖。”
宋老汉蹲的腿麻,站起来抖几下,忍不住打岔道:
“核桃跟果干,以前咱家是独一份,现在城里到处都是,那还能好卖吗?”
宋绵竹没当回儿事,答得理所当然:
“卖的人虽多,但谁能有咱家味道好啊,他们连糖都舍不得放。
上次我带回来那果干,你们又不是没尝过,比起咱家差远啦。
赶明儿让我三哥刻个五味斋的章,给每个纸包上印一个。
这叫做品牌效应,如今咱铺子在城里,名声不比悦来酒楼差。
要换作爷你,是愿意跑老远进城,花十文钱买小摊子货;
还是愿意在家门口,买九文钱买老字号的东西?”
宋老汉没说话,宋武便抢着回答:
“那肯定是在家门口买啊,东西又好还能便宜。”
“这不就着了嘛,咱们薄利多销,拿货的人进价便宜。
只要是有点生意头脑的人,都知道定价时该便宜个一二文。”
宋绵竹荡无聊了,顺手给自己倒茶喝。
大伙儿一看她喝起茶来,立马把手里瓜子收起来。
可不敢再磕了,待会儿口干没茶喝,小姑娘没少干这种缺德事。
金氏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喝道:
“赶紧从桌上下来,像什么样子。今儿就是几个小的没跟过来,不然指定跟你学。到时候坐成一排,那桌子还能要嘛!”
宋绵竹哈哈笑着往下一跳,跟被点中笑穴似的,脑海里是一排葫芦娃排排坐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传染了,怎得也没事乱开脑洞。
正事说得好好的,大伙儿不明白她笑啥,忍不住拿眼神瞅老道士。
心说绵丫头大约是真有癔症,还是让道长给瞧瞧吧。
老道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啥都没看见。
他才不讨这没趣哩,有种病是没法治的。
全场属李氏听得最认真,这可不光关乎自家生计,还连带着亲家跟嫁出去的闺女啊。
此时她按照侄女的要求,把手举得老高,在得到示意后,方才站起来提问:
“绵丫头啊,我听你老说啥拿货的,难不成这生意还要分给旁人?”
“大伯母你还是没听懂啊,咱家这生意做得是什么?薄利多销啊!
就是要多往外销,来拿货的自然是越多越好。我知道你在担心啥,那都不是事儿。
这十里八乡的村子,少说有几十个,李姐姐跟我俩表姐家,又能做到多少生意?
顶了天儿就是附近那几个,那其他村子生意咱做不做?”
宋绵竹给她递个赞赏眼神,又不满瞥眼宋老汉,对其破坏开会秩序的行为表示鄙视。
宋老汉讪讪然站到旁边,倚着柱子竖起耳朵继续听。
孙女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一套一套的听得自己直犯迷糊,可就是觉得有道理,多听点说不得自己也能变精明些。
“那肯定是要做的!”好几个人抢着开口。
生意放在那,你不做就给别人做了,既然自家有那个能力,为啥子不做啊。
“对嘛,我知道大伯母的意思,当然前期货不多的时候,肯定是紧着熟人供货。
我说得那都是以后的事,咱既然能弄一个作坊,就能弄第二个第三个。
说不得以后还能继续买山头,买田地种核桃果树,到时候形成产业链……
唔,就是弄成大庄园,啥原材料都自家承包,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
到时候一片儿几个村子,只给一家供货,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彼此生意。”
宋绵竹说到这里便停下,因为她发现,大伙儿虽然面色激动潮红,可眼神是迷茫的。
果然见李氏使劲一拍铁柱,“哎呦,绵丫头说得真好,果然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
虽然大伯母没咋听懂,反正你以后让咱干啥便干啥,咱一家四口都听你指挥。
知道不铁柱,你妹子为你想了那么多,你以后可千万要对她好!不然我这个当娘的饶不了你!”
铁柱被拍一激灵,傻乎乎站起来,“啊?一家四口,哎呦娘你咋又说这个,我肯定对秀娥好!”
李氏满脸无语看傻儿子,真心很想给他一脚踹出去,这媳妇还没娶进门,眼里就容不得旁人咯?
她虽不是那种刻薄的婆婆,此时却难免会生出几分醋意,恨铁不成钢背过头。
“就你这傻样,还娶啥媳妇啊,我看还是让秀娥再想想吧!”
铁柱这下立马清醒,“别啊娘,我可是你亲儿子啊,再说婚事都定咯,啷个还能反悔啊,爷奶你们说是不是啊?”
金氏瞥眼傻孙子,走过去倒碗茶递给宋老汉,宋老汉把刚剥的花生塞她手里,两人皆是漠然无视。
“不是,绵绵啊,你给哥说句话呗。”铁柱急了。
宋绵竹嘿然一笑,拎着茶壶到处问:“有人要水吗,有人要水吗,再不要等会儿可没了。”
“我要我要!”大伙儿抢着过去拿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