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汉站起身便要去隔壁找徐老汉。
被金氏给拦住了,眼看到饭点了,哪有这时候上人家门的,还以为你要蹭饭吃哩。
阮娴端着碗筷进屋来,招呼大伙儿去洗手准备吃饭。
宋老汉碎碎念出门,以前家里可没这习惯,如今在孙女的带领下是越发娇贵了,饭前还非要洗手,说是手上有啥脏东西,吃进肚子会得病。
本来老头是不在意的,活了大半辈子没听过这说法啊,再说了,吃坏了最多不就拉肚子嘛,多大的事儿啊。
可架不住孙女又说,经常生病容易短命。
如今家里富裕了,宋老汉铁了心要多过几年好日子,哪舍得早死啊,只得乖乖听孙女的话。
孙女那么有学问,说得话肯定有道道理!
宋老汉自己用冷水净了净手,复又打了盆热水端进去,让屋里几人净手用。
“我爷真是好男人,特地为奶打得热水吧,贺小哥多跟我爷学学,以后才不会打光棍呦。”
宋绵竹哐哐一顿夸,老头脸都被臊红了。
有心想说也不全为老婆子,这不还有孙女吗,瞥见老婆子神色,他知趣地闭了嘴。
金氏眼神柔和,脸上透出几分得意。
要么自己当初嫁给他哩,不就看中这一点嘛,选男人还得跟老婆子学啊,以后孙女的婚事可得让自己把关。
贺闻看眼小姑娘,点点头道了句好。
宋绵竹差点没反应过来。
啊呀,贺小哥还真怕打光棍啊?
稀奇啊,她还以为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心里皆是无情无欲,高冷的不要不要,等着人家小姑娘往上扑哩。
原来也怕当单身狗啊!
午食做得白菜猪肉煲,炖煮软烂入味,加了些辣椒碎,香的不行。
夏薇草把铜锅架上桌,煮好的猪肉煲倒进锅里煨着,不用担心会凉掉。
冬日能吃到口热乎的,简直是一大幸福事,因而最近他们多是吃得这种一锅炖。
“锅子好用是好用,就是费炭火。”
金氏一边吃得快活,一边心疼着。
不光心疼木炭啊,还心疼粮食,感觉自家是越来越能造哩。
都怪这锅子太香哩,米饭浇上汤汁,滋味十足,不用就菜便能吃上一大碗。
宋绵竹咬着筷子,在思考如何复刻出粉条,吃汤锅咋能没粉条哩。
家里倒是有红薯,等明年大批量种出来,可以试着做个红薯粉条。
想想还有些期待啊,肯定又是门好生意!
“你们最近在家都吃啥呀?”宋老汉舒服喝口汤,随口问贺闻。
“米饭,辣椒炒腊肉。”
“还有呢?”
“炒青菜。”
宋老汉等了半天没下文,纳闷了。
“没了?天天吃这两样啊?”
贺闻默默看着宋老汉不说话。
金氏瞪眼老头子,那边什么情况是不知道嘛,就苏姜一个女子,她可是个不会做饭的,人小哥能给炒俩菜就不错了。
宋绵竹拿起勺子,给贺闻碗里舀了一大勺肉汤。
真可怜,天天都吃那一样,她们这边菜色可是没有一天重复的。
“多吃点,多吃点,我看小哥都要瘦了,”她忽然挤眉弄眼,“回去记得告诉道长,今儿吃了些什么,好让他老人家也分享下咱的喜悦。”
宋萍喝着汤哩,差点笑呛到,绵绵可太坏了。
贺闻莞尔,一本正经道:“恩,定然转告给道长,他虽然吃不到,想来听听也是好的。”
宋绵竹哈哈哈笑出鹅叫声。
小玉泽站起身,围着堂屋转了一圈,傻乎乎又跑回来。
明明听到大白的叫声,咋找不着哩。
承恩默默把傻孩子按到凳子上,大白成天窝在屋里,咋可能跑出来啊。
想想还是算了,不要破坏小姑姑在孩子心里的美好形象吧!
金氏咳了声,提醒孙女,马上要让道长他们搬过来住了,你怕是捉弄不到他哩。
宋绵竹“哎呀”一声,还真给忘了。
说起这个,人来了后怎么住,还是个问题啊。
她掰着指头开始数。
“咱家现下五间房,爷奶承恩一间,三哥三嫂小宝儿一间,我跟大嫂萍儿姐再加上二宝,二哥二嫂三宝一间,剩下一间,小叔道长贺小哥仨人。”
仨个大男人住一间房,好像不太行啊……
上回是让道长跟贺小哥住的,如今却是多了个小叔。
“那就把柴房收拾收拾,给你小叔用木板搭个铺?”
“这天气,不太行吧,再冻个好歹出来。”
金氏犹豫了:“多铺几床被子?咱家以前的旧被子都洗干净哩,能用。”
家里柴房也是泥胚搭的,墙体密闭性还行,为防柴火被打湿,屋顶也用油布盖了。
“我睡柴房吧,我不怕冷。”贺闻突然插嘴道。
“哪能让客人睡柴房啊!”
金氏不肯答应,这种事当然要让小儿子去,本来家里最多余的就是他。
“不碍事,”贺闻想了想,着重补了句,“我想睡柴房。”
宋绵竹好奇看他,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哩,难道大侠都喜欢自虐?
许是看出小姑娘眼里的不怀好意,贺闻视线落在汤碗中:“道长他,鼾声有些重。”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理解了,之前真是难为贺小哥哩。
吃完饭后,宋老汉去了隔壁找徐老汉。
贺闻要回老屋,把人都接过来。
宋绵竹又想起个问题:“雪地里轮椅怕是用不上,咋把二哥带过来啊?咱套牛车去接吗?”
“用牛车能安全吗?”金氏傻了眼,没想到自家也遇上这难题。
贺闻淡淡道,我背过来吧。
宋绵竹连忙给他竖大拇指,少侠威武,少侠好本事,回来给你加餐,咱吃个下午茶呗,菊花茶配小点,少侠爱吃甜口的还是咸口啊。
她满嘴跑火车,压根没想人能回答。
“咸口。”贺闻瞥眼小姑娘,转身出了门。
咦??咋还真当真了哩,说好的大侠风范,施恩不图报哩!
宋绵竹一溜烟跑去找三嫂嫂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