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满眼焦急，“怎么没告诉我啊？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来电话吗？”
赵世琼摇摇头，“今天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两人正说着，赵世琼的电话突然响起，正是秦放爸爸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打开了那边，那头立刻传来秦奋疲惫的声音。
“老婆啊，你那里还有钱吗？”
“爸爸这次有点严重，需要动手术，医生说钱不够就不给做手术。”
“哎，我已经交了两万了，还差五千住院费。”
赵世琼听着内心焦虑，如今家里哪还有其他的钱啊。
谷子还没熟，就算她明天去街上买菜也来不及啊。
赵世琼急的都快哭了，这个时候秦放抢过了电话，努力平静的和父亲开始对话。
“爸，我是秦放，你等着，我等会儿就把钱给你送过去。”
“您也别只顾着爷爷，自己还是要吃饭，知道吗？”
秦奋欣慰的点点头，眼中含泪，“好，好，爸爸在市医院住院部17-4等你！”
他挂断电话，却看见了母亲无助的眼神。
赵世琼起身，想去找找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预备拿去卖了。
秦放突然拉住了母亲的手，“妈，你在家好好休息，钱的事交给我。”
赵世琼眉头紧皱，眼眶酸疼得厉害，“儿子啊，你还是学生，能借到什么钱啊？”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秦放是没有，可是就在今天下午，他的稿费到账了。
足足有四千多。
加上之前的‘舔狗劝退费’，现在他手里一共就有五千六百多块。
完全够了。
为了安母亲的心，他特意拿出了自己的稿费到账短信。
“妈，你看，我真的有钱！”
“那我先去给爸送钱了，你晚上先自己吃饭，我要是今晚回来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
赵世琼虽然担心，可还是点了点头。
如今除了相信儿子，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秦放背上书包，从三轮车到长途汽车，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提着水果和热腾腾的饭，才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焦头烂额的父亲和双目紧闭的爷爷。
他轻轻走过去，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爸，咱们去交钱吧。”
“我还买了饭，等会儿回来一起吃。”
秦奋眼角含泪，果断的点了点头。
他只以为秦奋带来的钱是从老家借的。
两人去到了住院部的收费处，现在人不多，玻璃窗口里的那个中年女护士十分的清闲。
她本在吃着零食，却在看见秦奋父子来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还没等两人说话呢，那女护士就一脸的不屑。
“我之前可说过了啊，咱们医院不接受赊账！”
秦放还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所以即使心情不悦，也十分有礼貌的掏出了钱包。
他先拿出了几张零零碎碎的十块和五块，是刚才买水果和买饭剩下的。
正准备拿出剩下的红票子，那护士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啧啧啧，是五千，不是五十！”
“没钱还住什么医院啊？当咱们这儿是收容所呢？”
秦放眉头一皱，熟练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他挤出一丝微笑，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护士仗着是主任医师的亲戚，一向狗眼看低惯了，所以压根儿没打算给秦放面子。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没钱就别占着床位，跟乞丐似的！”
“倒不如早点回农村里刨个坑儿把你们家老爷子埋了，省得脏了医院的床！”
一向冷静的秦奋也忍不了了，他大声道，“这就是你们医院对待病人的态度吗！”
那护士白了他一眼，“对病人有对病人的态度，对乞丐当然也有对乞丐的态度咯~”
秦放挡住了预备砸玻璃窗的爸爸，十分淡定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红票子。
“爸，先别激动，现在爷爷需要尽快动手术。”
“至于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那护士看着崭新的红票子，眼睛都在泛光，可依旧漫不经心的接过。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用假钱，就等着吃牢饭吧！”
她一边数钱，秦放一边开始套话。
“护士小姐，您一个人坐这么大的办公室，看来很有本事啊。”
护士翻了个白眼，“当然，我表哥可是主任医师~”
“切，这么小的办公室你居然还觉得大，果然还是没见识的乡巴佬！”
她数完了钱，甚至有些震惊。
这两个人看起来这么穷酸，居然给的不是假钱？
她虽然不爽，可还是做好了费用录入。
她私下缴费单，胡乱扔了出去，“哝。”
秦放捡起缴费单，轻轻拍了拍老爸的肩，“爸，你去给爷爷安排手术，我还有点事，办好了就来。”
秦奋点了点头，“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秦放默默关上了录音功能，然后在手机里做了个备份。
他走到前台，一脸客气的朝小护士问路，然后得到了投诉室的路线。
不过半个小时，那个收银处的护士就被叫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此刻，秦放正坐在副院长的对面喝茶。
那护士一脸的心绪，可谄媚的问道，“副院长，您有什么事吗？”
副院长是个中年大叔，他为人刚正不阿，在秦放拿出录音后当场就表示，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哼！小刘啊，你是长本事了？”
“对病人家属恶语相向，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护士当即狡辩，“副院长，您别听他的，他是污蔑我的！”
“我.....我哥哥是主任医师，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关照我一下嘛......”
副院长甩了杯子，立刻点开了秦放交上来的录音。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还想狡辩！”
“赶紧收拾东西滚！你这样的人，不配待在我们医院！”
护士从没见过院长发这么大的火，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院长，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您别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副院长甩开她的手，“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