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上了一辆三轮车,只是司机是个生面孔,长得尖嘴猴腮的,一看就很爱说八卦。
果不其然,车才一启动,他就开始张口。
“哟,你们听说了没呀?”
秦放随便答了句,“听说什么啊?叔叔你好好开你的车,别分心,我们还赶时间呢。”
而且他们三个确实不是八卦的性子。
加上村里那些人总爱添油加醋,野鸡都能吹成凤凰。
司机,“啧啧啧”了一声。
“小伙子怎么没点儿好奇心啊?”
他继续喋喋不休,“我还是告诉你们吧,真的是太奇葩了!”
“就很偏的那个蔡河村,我滴个天哪,有个快七十的寡妇要生孩子啦!”
“啧啧啧,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丢死个仙人贝贝!”
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因为他们村里七十岁的老人只有一个,还是个男的。
所以这个八卦铁定是胡说的。
付思思温声笑道,“叔叔,您可别听那些人胡说,我们就是那个村里的,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林浩点点头,“是啊,总不能是那个七十的大爷怀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秦放也补了句,“叔叔,您信这个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接着三人又是一阵爆笑。
原本兴致勃勃的司机也没再说下去,一路上就跟漏气了似的。
果然啊,这种事还是不能跟孩子聊,不然就跟现在一样,可无趣了。
三轮车停在了村口,林浩住在村边上,付思思和秦放则需要再走一段路。
雨后的泥巴路并不好走,村外都是稀稀疏疏的竹林,偶尔还能看见母鸡带仔闲逛。
拐过一个弯儿,他们就看见村里几个老人在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其中还包括付思思的妈妈,村里最大嘴巴的女人——赵长兴。
赵长兴满脸的麻子,嘴唇生的又黑又厚,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口中的事很严重的样子。
就跟现在这样。
赵长兴挤眉弄眼的,朝另外几个女人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啊,秦放他妈,哎呦喂!都这么大年纪了,怀孕了!”
“都快绝经的人了,真的是一点不知道羞耻!”
“我要是她啊,我也没脸出门见人!”
年纪最大,戴着蓝色毛线帽的李阿婆也点了点头。
“是啊,而且她不是都跟秦奋生了个儿子了吗?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难不成秦放不是她亲生的?”
几个女人聊得开心,秦放走到他们身后,也听得很清楚。
上辈子,他顾忌着邻里关系,从没跟这些八婆理论过。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她们居然编排自己的母亲!
无所谓,他会发疯。
他拿起旁边伯伯家正用来洗红薯的水管,猛地朝那些八婆淋去。
一瞬间,到处都是尖叫声。
:“啊!秦放你干什么!”
:“秦放你这小比崽子!我非要告诉你爸不可!”
:“有没有家教啊!居然对长辈这么没礼貌。”
大家的骂声各有特色,秦放也一一回怼。
“赵姨,我妈平易待人,肯定是知道羞耻的,但是我看您好像不是很懂得羞耻啊?”
“女人怀孕是什么稀罕事啊?”
“哦,我忘了,您好像怀了七八个吧,打了那么多次就为了生个儿子,啧啧啧,真是造孽啊~”
“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我都替您脸红啊!”
“我要是您啊,一定回去躲起来,门都不好意思出!”
赵长兴被气得说不出话,秦放转头,对上最老的那个。
“还有您啊,李阿婆,如果生二胎就代表之前生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我的天哪!”
“那您的宝贝大孙子岂不是别人家的种啊~”
“噢哟,我没记错的话您也是娘家的老大呀~”
“啧啧啧,野种~”
李阿婆一时间找不到回怼的词,只能插着腰,一手指着秦放,气得直跺脚。
付思思的妈妈甚至还想举起小板凳来砸秦放,好在付思思眼疾手快,上前拦住了。
“妈,您干什么啊!”
赵长兴不由分说的推开付思思,继续想去砸秦放。
但是她的力气比之秦放可是差远了,秦放轻松的抢过她手里的板凳,然后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我告诉你们,以后说话都注意点!”
“我,秦放,脾气爆不好惹!”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个全扔进茅坑里喝尿吃屎!”
他扶起摔倒在地的付思思,她的衣服上和腿上全都是稀泥。
身后的泼妇们依旧在谩骂,秦放则拉起付思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放把她送到了家门口,温声道,“思思,快回去换衣服吧,晚点我会去找你的。”
付思思慌忙拉住他的手,“我替我妈给你和阿姨道歉,对不起.....”
秦放摸了摸她的头,丝毫没有怨气,
“她是她,你是你,她做的事不需要你来赎罪,我也不会因为她的关系迁怒你。”
“好了,快回去吧。”
付思思点点头,然后小跑着回到了家里的小青瓦房。
秦放也转身回了自己家。
他推开门,正瞧见母亲在和邻居家的伯母聊天。
母亲面带愁容,手里还在剥着晚上要煮的豆角。
听见门响,她忙转头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儿子回来了?”
“饿不饿呀,妈妈在锅里给你蒸了酸菜馅儿的大包子呢~”
白发苍苍的伯母也笑着点头,“是啊,你妈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她知道你最爱吃了。”
她说完就端起簸箕,准备离开。
“世琼啊,你也别想那么多,怀孕的人应该开开心心的,不然以后生个愁眉苦脸的娃可不好。”
“钢蛋儿啊,好好陪陪你妈,我就先回家煮饭了。”
秦放点头,为伯母让出了一条路。
他扔了书包,立刻抢过母亲手里的筲箕,“妈,你去休息,这个我来剥。”
“对了,爸和爷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赵世琼的面色有些憔悴,“你爷爷昨天去放羊,从坡上摔下来了,然后你爸送他去县医院,现在都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