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丫不傻了
王氏站在院门口被吓了一跳，疑惑着自己的傻孙女竟然真的不傻了，第一句话还是是冲着自己喊奶奶。她平日素来不待见赵氏母女，这傻丫怎么会第一个开口喊自己？
四年前，傻丫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喜爱的。不同于其他刚出生婴儿的蜡黄瘦弱，继承了赵氏好容貌的傻丫，打出生起就白白嫩嫩，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王氏第一个把她从产婆手里接过来，给起了囡囡这个名字。
白天儿子儿媳们都下地干活，囡囡一直都是王氏亲自带着，每天晚饭后她都要抱着囡囡去村口的柳树下炫耀，任谁都得夸一句是十里八村最俊的小丫头。
可囡囡到了两岁多，仍学不会开口说话，吃饭和穿衣都需要大人帮忙，李二郎和赵氏也察觉到了异样，就带去镇里的医馆看病。
福寿堂王大夫诊断出囡囡得的是天生痴傻，找不到病因，也没有治愈的可能。在李二郎和赵氏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氏咬牙掏出了压箱底的银子，让王大夫尽力一试。
可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又是针灸，又是吃药，各种偏方都试过了却没有一点好转，众人也都放弃了。
老李家在二十年前也算是碧水镇有名的富户，但因家道中落，家底早就所剩无几。一家人又要供养大孙子读书，又花了半数家底给囡囡看病，家里过得捉襟见肘。
王氏狠了狠心，想着傻丫头一辈子既嫁不出去，也不能干活，以后活着也是遭罪，干脆掐死算了。最后耐不住老二两口子跪地哀求，自己也于心不忍，就作罢了。
但自打那以后，王氏愈发不待见赵氏母女，甚至不允许傻丫出现在东屋，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妻子的惊呼，李老二李宏存焦急地上前，打断了王氏的思绪。他带着一丝恳求开口：“娘，我去镇上请王大夫来家里给囡囡看看，您能不能给我二十文医药费？”
“二十文？你个败家玩意，你当傻丫是镇里的小姐吗？还请镇上的郎中，你去让隔壁村的柳大夫来看看就行了！家里哪里还有钱，大郎读书还要银子呢！”王氏恶狠狠地瞪了二儿子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站住！给老二拿二十文钱来，二丫死而复生，是该让王大夫来看看，正好看看二丫的痴傻症是不是真好了。”李老头开口道。
作为一家之主的李定农一直都很有威信，王氏不敢反驳，转身回东屋的钱匣里掏出了二十文，数了两遍，才不情不愿地交给了二儿子。
李宏存闷声道谢后不再耽搁，向隔壁李福家借了驴车，一路往碧水镇福寿堂赶去。驴车一路颠簸，刚过半个时辰，就回到了李家村。
这边李摇光已经清醒过来，靠在炕头一言不发。她现在弄清楚了情况，现代的自己已经死去，莫名穿越到了古代农村李家二丫身上。死而复生，或许是玄虚道长相助，也或许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遗愿，给她的补偿。
李摇光看着一直抓着她手，温柔关爱她的赵氏，想到了和自己现代奶奶容貌相同的李老太太，对这一世的未来，她充满了期望。她冲着赵氏安抚地笑了笑，赵氏眼圈更红了，又落了几滴泪。
王大夫被请进西屋，把过脉后沉吟片刻：“从脉象上看，似乎是受了惊吓，过于激动导致气血不畅，这是犯了惊症，没有大碍。”
他又教着李摇光发声，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李摇光都照做，依稀发出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辨识。
王大夫笃定李家二丫已经不傻了，内心十分惊讶：“二丫是有大福气的姑娘啊，如今痴傻症竟不治而愈，我此生所见也仅此一例。现在看着倒是比寻常孩子还聪慧几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接下来两周切记要多多休息，少思少虑。”
李宏存和赵氏终于放下心来，连连道谢。
见王大夫写完药方，李宏存犹豫着，还是站起身来深鞠一躬：“王大夫，请您帮孩她娘也把脉看看。她之前干活伤了身子，隔壁村的柳大夫看过说以后不能有孕了。”
赵氏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伸出手去。
王大夫把脉的时间有些长，沉吟片刻道：“李二夫人的情况有些严重，我没有把握能治好。看样子应该是近两年伤的身子，你们怎么耽搁了这么久都不来医馆里看病？”
见赵氏羞得开不了口，李宏存答道：“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家里银钱都给二丫治病了，就没舍得再去镇上给孩她娘看病。我俩也想着二丫痴傻需要人照顾，要是再生一个孩子难免忽略了二丫，就一直没想再要孩子。但现在孩她娘情况越来越严重，每天手脚冰凉，腰痛腹痛，实在忍不住了才想找您帮看看。”
王大夫点了点头：“你们的难处我也理解，但这个病越拖会越厉害，再严重些就会影响到寿命了。现在二丫痴傻好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来医馆找妇科圣手张大夫看看，尽早调理，说不定还有再怀孕的机会。”
李宏存和赵氏应下，再次鞠躬感谢。李宏存就牵着驴车，把王大夫送回医馆，顺便抓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