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这边,得知完颜阿骨打在会宁重新登基称帝,得到大辽王朝的正式承认,并昭告天下之后,宋徽宗再次思考此前童贯、赵良嗣宋金结海上之盟,共同灭辽之计。
因此,连日来,宋徽宗躁动不安,他很想成就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等列祖列宗百年来不曾做到的,摆在眼前,即将能实现的收回燕云十六州之壮举。但满朝文武不同的声音,让他难以下定决心。
尤其向来主战的蔡京,面对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他竟然无动于衷,让宋徽宗举棋不定。
这天,他在宫里来回走动,不停地思索,始终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于是,他立刻召来蔡京、童贯、高俅、宗泽等文武大臣前来议事。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各位爱卿请起”。
躁动不安的宋徽宗说道:
“赵良嗣来信,说完颜阿骨打重新登基称帝,昭告天下,取代大辽,作为北疆正统 。由此看来,金国如日中天,辽国江河日下,大有被大金国所灭的趋势”。
“北边的燕云十六州,自古便是我中原汉人之地,只因后晋朝无能,才断送了燕云十六州这大好河山。如今机会难得,因此,朕欲与金国结海上之盟,联金灭辽,收回燕云十六州,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宋徽宗说完之后,童贯立刻说道:
“启禀皇上,我朝大臣赵良嗣,与大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之四弟完颜吴乞买交好。他传来消息,完颜阿骨打已同意与我大宋结盟,共同出兵灭辽”。
“皇上,完颜阿骨打已经撕毁大辽国书,辽金停战和谈失败,完颜阿骨打不日将率大军伐辽,我大宋若在大金国弱势之时,不与之结盟。若其灭了大辽,我大宋在夺取燕云十六州,那就没有机会了”。
童贯说完之后,宋徽宗再次惊讶,大声的说道:
“童爱卿所言是真的吗?辽金停战谈判终止了吗?这么说来,辽、金将战事再起,宋金结盟是时候了”。
“不,不,不,皇上不可。高丽国王与臣交好,常常来信说道:辽为兄弟之国,存之可以安边;金为虎狼之国,不可交也!”
“皇上,若大辽存在,可以为我大宋抵御边关,以防大金国来犯,若没了大辽,大金便可长驱直入,直捣卞京了”。
“哼,蔡京大人。难道大辽国长驱直入,犯我疆土之事还少吗。大辽虎视我大宋北疆百余年,若辽灭金兴,我大宋不趁此机会与大金交好,待边境换成了大金国,就能避免战争吗”。
“所以,趁金国实力尚微我等助其一臂之力。他日,金国灭辽,必能与我大宋永世为盟”。
“因此,臣童贯以为。大辽为我大宋世仇,已不可改变,但大金尚可发展成为我大宋兄弟之国。如今,辽、金势均力敌,我等若不与大金结盟,此兄弟之国必将变为日后的敌国”。
“陛下,臣童贯以为,需尽快催促赵良嗣、王师中、马政等,同意大金国结盟条件,立刻签订盟约”。
童贯说完之后,蔡京一脸无奈。
正在这时,久久不说话的太宰郑居中大声说道:
“启禀皇上,澶渊之盟至今百余年,兵不识刀,农不加役,虽汉唐的和亲之策,也不如我朝的安边之策。如今四方无虞,却要贸然毁约,恐招致天怒人怨”。
“若胜,国库必乏,人民必困;若败,遗害不知凡几。以太宗之神勇,收复燕云,两战皆败,今日何可轻开战端!”
太宰郑居中说完之后,宋徽宗由喜变怒,他再次看向堂下的文武大臣,童贯则欲言又止。
安静了片刻之后,枢密院执政邓洵武说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我大宋应该扶弱抑强。如今国家兵势不振,财力匮乏,民力凋敝,这局面人人皆知,但无人敢言。我不明白:与强金为邻,难道好于与弱辽为邻?”
众人议论纷纷,宋徽宗举棋不定。童贯却大声说道:
“哼,自古文人误天下,我看你们分明是贪生怕死。皇上,若我朝此刻不联金。若大金灭了大辽,恐迁怒于我大宋,到时候也免不了北疆受难,何不如此刻与大金结盟,以夺回失地,免去边疆百姓之苦”。
飘摇不定的宋徽宗看了看童贯,又看了看蔡京,始终举棋不定。
突然,不曾说话大元帅宗泽咳嗽了一下。身边的童贯突然引开话题,向宗泽询问道:
“宗泽大元帅,你是带兵的,你以为联金灭辽是否可行”。
“启禀皇上,启禀童大人,各位大人:我宗泽是个武将,只懂得带兵打仗,但如日中天的大金国若有意与我结盟,我大宋已别无选择。皇上,还是尽快与大金国结盟吧”。
宗泽说完之后,蔡京、童贯、高俅、郑居中、邓洵武等纷纷看向一向不说话的宗泽,宋徽宗也震惊不已。
但是,郑居中、邓洵武、蔡京等不解,于是纷纷指责宗泽误国误民。他们将宗泽大骂一通,只有童贯在处处维护。
吵闹了片刻之后,宋徽宗终于下定决心,命高俅起草国书,由童贯代表大宋王朝出海,与大金国结海上之盟。
众人退去之后,宗泽若有所思地离开大殿,只身返回府邸,全然不顾身后的郑居中、邓洵武、蔡京等指指点点,继续破口大骂,说他误国误民。
承受了小半日的指责之后,宗泽终于回过身去,一脸无辜的看着身后的郑居中、邓洵武和蔡京,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离开。
突然,郑居中突然开口说道:
“宗泽大元帅,你一向深明大义,识大体,顾大局。怎么今天和童贯一样,唆使皇上联金灭辽,这不是让我大宋赶走了狼群,召来了野兽吗”。
宗泽欲言又止,再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正欲离去。没曾想却被邓洵武挡住了去路。邓洵武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邓洵武也是武将,向来敬佩宗泽大元帅的抗辽之举。但此时应是扶弱抑强的时候,宗大元帅怎能如此糊涂”。
宗泽看了邓洵武,又看了看蔡京和郑居中,有气无力地说道:
“唉唉唉,三位大人,这就叫做弱国无外交啊”。
“三位大人应该比我宗泽清楚,大辽灭国为时不远,大金国一统北方也为时不远,我大宋国兵事弱于大辽,更何况百战百胜的大金铁骑了”。
“因此,为了避免大金灭辽之后攻宋,只得现在与金结盟了”。
“弱国无外交,弱国无外交。唉,也只有这样了”。
宗泽说完之后,邓洵武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