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未归,脖子上又带着暧昧的痕迹,明眼人都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亏得他心里念着她,在这苦苦等了她一天一夜,那一夜她不知多风流。
他心中妒火中烧,偏偏一字一句执着地问她,“你昨天一天都待在哪?”
沈禾止停住步子,看着他严肃犀利的眼神,有些摸不清。
“去了摘月楼”
秦禾煜心中刺得一痛,握住轮椅的手也越攥越紧,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忍耐而凸起。
“怎么?那里有人器大活好,留住了你一夜?”
他忍不住出言嘲讽,昨晚她还那么温柔满足他一切愿望,今晚就流连在别人的床榻。
她明明可以不招惹自己,却偏偏是在自己动心的顶峰,随之狠狠践踏他的情谊。
她不是最洁身自好嘛!怎么也会去那种地方,果真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沈禾止搞不懂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也不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她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点怒气
“卿尘人很好,我会迎娶他,以后拜托你当他面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娶他?!你要娶一个青楼小倌?”
他语气尖锐上扬,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将军要娶一个小倌当正夫?她也不怕人戳掉她脊梁骨。
沈禾止自然不需要给他解释,深深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前厅独留他一人坐在那,背影孤寂。
秦禾煜面色阴沉,眼眸复杂的情绪翻涌,沈禾止他看中了,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允许染指。
心中无名的妒火熊熊燃烧,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摘月楼那边温卿尘还没处理好,就到了各国使者进京觐见的日子。
沈禾止作为武将,自然出席,只不过令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她在席上看见了孟今安。
他看她一眼后,不敢再对视,低着头,默默红了眼眶。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想得发狂。
平时拒绝的宴席,今日却参加了,只为了能在席上见她一面,但是又敢与她对视,生怕在她眼中看见厌恶的情绪。
那样他会受不了,他甚至不敢想象那种场景,他会伤心难过得死掉,他宁愿去死。
席间北疆国带来的舞男,个个热情奔放,腰扭的够带劲,还时不时朝席上的官员放眉眼,气氛逐渐被烘托得热火朝天。
北疆国皇子看见对面的沈禾止,眼前一亮,秦楚国竟还有如此标致的女郎。
他娇蛮地起身,走到沈禾止面前,要给她敬酒。
“喂!我要与你喝酒。”
看着眼前骄横的人,沈禾止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谁知他看见她这副样子更心动了,指着沈禾止对前座正在和女皇说话的人喊道,“二皇姐,我要她做我面首!”
其他官员听了心里有些怒气,这人莫不是没脑子?堂堂秦楚国将军做他面首?太不把她们秦楚国放在眼里了吧!
感受到气氛的凝固,北疆国二皇女脸色微僵,这个蠢货,要不是母皇宠着他让自己此番带上,她才懒得搭理他。现在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看来小弟看上了沈将军了,两国如今交好,倘若联姻,亲上加亲,岂不是更美哉?沈将军您不如就收了他?”
沈禾止真心累,无名火莫名奇妙烧到她这来了,拱手作揖,“臣已结过婚约,配不上小皇子,还请您另择她婿。”
谁知他一听就炸了,拍着桌子质问她,“你娶夫了?休了他!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真无语了,好像面对一个智障,他听不懂人话,只能求助看向女皇。
女皇眼中闪过笑意,她开口道,“两国联姻之事,有空再商议,也无不可。听闻你母皇身体近日不佳,我也准备了份薄礼赠予她。”
北疆国二皇女谢过,本想把此事就此揭过去,谁知那没脑子的皇子竟开始闹,最后二皇女黑着脸找人把他强硬地带下去。
这场闹剧真让北疆国失了脸面,二皇女心中郁结,只能赔着笑。
好在北疆国送来了足够震惊众人的奇珍异宝和难得一见的几匹赤焰千里马,好在让她有了谈判的筹码。
她要与她国交接的一块地,想了想,又附加两国联姻。
那块地不大,并且很贫瘠,是块荒地。
女皇思索了良久,允了这事,她想看看,这北疆国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秦楚国金戈铁马,还不至于担忧附属国的小九九。
只不过,苦了沈将军了,那个皇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禾止听到女皇允了,喝酒的手抖了一下,酒撒出来了一点。你们谈你们的事情,别折腾她啊。
当面肯定不能驳了帝上的面,沈禾止打算等一会儿私下里去说,娶那个人家里真是消停不了啊。
孟今安喝了许多酒,从小弟朝沈姐姐走去时就忍不住喝,到了此刻,他听着周围人说的联姻的话,终于忍不住走上了前。
在被护卫拦住之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一磕,“我乃北疆国质子孟今安,我心悦沈将军,愿意代替北疆国联姻,望帝上成全!”
这模样,女皇倒是多看了一眼,沈将军真是有福啊。
北疆国二皇女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敢和小崇抢夫郎?要联姻也不看看你什么地位。”
孟今安的生母是御前伺候的宫人,她们女皇那晚喝醉了酒,与他发生关系。
这事令人不齿,但又因为他怀孕了,女皇随便给了一个名分,他拼死生下了他,自己殒命。
他的地位在宫中甚至比不上伺候主子的宫人。如今听到这话,二皇女心中自然瞧不上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今安跪在地上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幼时宫中那些拳打脚踢,但这次他不会退缩。
他什么都可以让,但唯独沈姐姐,他宁可死也要拼一次机会。
听到这刺耳的话,萧煜然哼笑一声,刚要说什么,看见女皇警告的目光,只能闭上了嘴。
沈禾止胸中燃起怒火,她起身,大步走到他身边,随之单膝跪下,“比起刁蛮无礼的皇子,臣更愿迎娶质子。”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但是她也做不到让人当众这么辱他。
比起难缠的皇子,显然她更偏爱小安。明知道他喜欢自己,还要借助他摆脱皇子,她心里有些亏欠。
孟今安跪在地上侧头悄悄看了她一眼,沈姐姐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