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就帮帮我吧。”说话的人语气温和,仿佛被压抑了本性一般的凶兽收起了爪子。
明明刚刚他还在期待着和顾媛的碰面,明明好不容易考完了试,可结果回来,得到的消息竟是这般悲痛的消息。
“妈!”她只有我了,她答应等我的,那个口不择心的人肯定想有人陪,可是却偏偏照顾所有人的心情才不让别人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别哭,孩子,妈妈的孩子,我帮你问好不好?”看着他这么难受,她也难受。
跟顾媛相处了这么久,她又何尝不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她也想找,可是她害怕顾媛现在不想看到他们,害怕擅自去找她,她会离得更远。
“妈,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她找回来的!”
“可是你如果找不回她呢!”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了。
“那我陪她。”
“陆宴舟!你是要挖我的心吗?!”她愤怒地悲吼,“难道你不要妈妈了吗?!不要这个家了吗?!”
地上的人依旧这副倔样子,他含着泪给自己的母亲磕了三个响头,“妈,就当没我这个孩子吧!”
说完夺门而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媛媛啊,我尽力了。
可你看,我拦不住他。你们到底是般配的一对,连那脾气都是一样的倔。
久久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被家里猫搞出的动静引回了注意。
那猫傻傻地看着她,做错事了也不晓得找地方躲起来,就像她那小时候的傻儿子一样。
老天,看在那孩子这么悲痛的身世上,放过他们吧,保佑他们平安就好,就让她那傻儿子好好地陪着媛媛。
“喵?”猫猫看着离去的人,疑惑的看向收养他的女人,那女人很温柔,但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和蔼的老奶奶和救他的小主子。
她看了一眼窗台外的玫瑰,那是他儿子亲手栽的花,也是唯一的一朵玫瑰,开得极其娇艳,可见照顾它的人多细心。
可是她很清楚,她那傻儿子不是这般细心的人,而这花开得好,无非是因为那背后跟他心上人有关的寓意罢了。
做缉毒警察这条路太难走了,就让她的傻儿子陪着她走吧。
做母亲的,肯定也是偏向自己孩子多一点的,她希望那个孩子不走她父母的老路,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安安分分地生活。
可背着使命负重前行的孩子,才是她所认识的顾媛,她其实也很希望自家孩子没有遇到这个人,可是她又希望他们能遇到。
因为有了顾媛,陆宴舟才会被引导慢慢走向爱学习的路上,因为有了陆宴舟,顾媛后面的路上才有人陪。
他们俩就像是被红线缠绕在一起的样子 谁也离不开谁,就像她,谁也拦不住。
呜咽声从房内传来,那橘猫也靠了过去,紧贴着她走,轻轻拂过的尾巴仿佛是在安慰她。
一晃两年过去,他已经是十九岁的人了,那健康系统再也奈何不了他了,可他已经许久没上游戏了。
“喂?找到顾媛的消息了是吗?”他其实对李霜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她跟顾媛最熟,也应该是顾媛最不想让其伤心的人。
可是,好像这次真的有了眉目。
“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但是你可以去d市找找,毕竟那里,有个军校是老大父母毕业的母校,我觉得有很大可能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跟着导航他来到了这所学校,他知道顾媛不会去C市的,所以他将学校填在了B市,因为a市是她待过的地方,所以也不可能。
可没想到,可以在这找到她,看着不远处许久不见的人,他站在那远远观望。
她静静地站在大树下看着湖水里的鱼跳跃起来,一动不动地,好像人的魂已经离开躯体了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走过去,那人好像听到了动静一般,余光瞟到他,瞬间就想逃,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站住!”他实在太害怕这朵玫瑰再次跑了,连忙喊住顾媛。
前边的人好像被定在原地一般,凛冽的风灌进她的风衣里。
“转过身来。”转过身来,看看我是谁?是不是你一直想见的人,是不是你不敢见的人。
她僵硬地转过身,却不敢抬头见此人,也没注意到那人的靠近。
陆宴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受着怀里不真实的触感,他好像把他精心呵护的玫瑰找到了,就在他的怀里。
不是梦吧?他已经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梦了,然而每每天光大亮,皆是一场空。
树上枯萎了枝叶被风卷过,纷纷落了下来,一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片落在了怀里人的脑袋上。
落叶纷飞,原来,早已进入深秋。
这是找她的第几个年头?不记得了,也许不久,也许又很久。
他拂落了落在她脑袋上的那枯叶,抚摸着她的发丝,是温热的,所以陆宴舟,这不是梦。
风吹得他眼睛发酸,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旁,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皮肤上。
一滴,两滴,落在她身上的泪珠明明已经被风吹得凉凉地,可她觉得那泪珠烫得很,仿佛烫到她心里去了。
陆宴舟日思夜想的人,他终于找到了,原本准备好质问她的话,全丢在了角落。
他的怀抱,好温暖,就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袭来的冷风。
她没问陆宴舟为什么过来,也没问他找了她多久,更没问他为了找自己经历了多少困难,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这一对抱在一起的俊男靓女,周边的人不禁屏住呼吸,不舍得打扰这对人,纷飞的落叶仿佛都在述说着这动人的故事。
顾媛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他说,“顾媛,我找到你了。”
他的嗓音很平静很平静,却又充斥着失而复得的欢喜。
他,找到她了……
少年温热的胸膛,在此刻引得顾媛这些年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流出来,沾湿了少年的衣襟,他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怀里人的脖子上,然后尽情地让她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