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盒子的潘暠回到自己家里,女儿听到开门的声后,从里屋喊着“妈妈,妈妈!”跑出来,扑到她的怀里。
潘暠蹲下身子,抱住严风,亲了亲透着红光的小脸蛋:“宝宝好!”,起身,把怀中的盒子放在鞋柜上面,脱外衣,换拖鞋。
“妈妈那是什么?”严风指着鞋柜上的盒子,笑着问妈妈。
“那是大人的东西,不要动,去玩自己的玩具。”潘暠和蔼地说。
潘暠回到餐厅里,机器人已经开始在餐桌上摆饭菜,厨房里传来阵阵“刺啦,刺啦”的爆锅声,是严非旭在炒菜。
自从汤姆逊遭遇不幸后,严非旭已经习惯潘暠每天忙,自觉地多承担些家务,他不觉得做家务是负担,反而觉得是一种乐趣,当全神贯注地做那些和上班无关的事的时候,大脑立刻转入另一种状态,进入全新的界面,有点像在WORD状态下处理了一天的文档后,开始玩玩自己熟悉的游戏,让紧张的神经获得另外一种放松和精神。
听到潘暠进门,严非旭示意让机器人上菜,机器人把两个凉:蔬菜沙拉,手撕鸡端上桌,自己开始红烧桂鱼,爆炒三丁,机器人做的罗宋汤已经在汤锅里沸腾。
严非旭端着最后一个爆炒三丁到餐桌后,潘暠也带着孩子过来,她俩在餐桌边坐下,三人开始吃饭。
潘暠从小就习惯每天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生活,她认为这就是家应该有的样子;结婚后,严非旭也喜欢上了这样暖心、舒服的场景,觉得要比自己小时候只可能在周末回家,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妹妹一起吃饭要幸福的多;自己做的饭菜要比机器人做的千篇一律的口味的饭菜可口的多,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家。
三人在愉快的话题中,吃完了晚饭,机器人收拾餐具,严非旭教女儿认字,读书,做游戏,帮她洗漱后,带她上床,讲故事……。
女儿熟睡后,严非旭蹑手蹑脚地出来到客厅,坐在抱着盒子发呆的潘暠身边,潘暠在牙医诊所那里见到情况告诉丈夫。
两人都沉默,很久,严非旭说:“通常,人死后,朋友、家人会收起他的照片,以免见到后,触景生情,回忆起那些和逝去人在一起的美好瞬间,对不?”
“是的。”潘暠认真地回答。
“可是在汤姆逊死后,普罗普以仍然把他俩的合照和家人照片放在一起,放在每天可以看到的柜子上面。”严非旭不解地说。
“是的,你曾经说过,当时我没把它当回事,”潘暠说:“现在看来是有问题,按照今天警察局讲的情况,那个时候,普罗普以已经杀害了汤姆逊!”
“对的。”严非旭说:“每天对着自己杀害人的照片,会是什么心态?”
“他把和汤姆逊的合影同家人的照片放在一起,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潘暠说。
“既然是这样的关系,怎么能够忍心下这样的狠手?”严非旭不解地问:“不仅下毒,还要用刀刺!”
“难道普罗普以每天会对着照片上的汤姆逊忏悔?”潘暠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沉默了一会,严非旭说:“我想不明白,看来,亨利国的人和我们常人不一样。”
“嗯。”潘暠应道。
“嗷,我忘了告诉你,”严非旭说。
“什么?”潘暠问。
“彼得皮劳对汤姆逊也很了解,”严非旭说:“还很佩服呐!”
“是嘛!”潘暠回答:“我想,明天我们一起去警局找找杰弗逊,把这把匕首的事情给他讲讲。”
“好。”严非旭答应。
两人一起回到卧室。
第二天中午,严非旭有事忙的抽不出身,潘暠只好自己去找杰弗森。
在路上,她打电话给杰弗森,告诉他自己的发现,杰弗森刚刚出完警,回到办公室,让潘暠到警察局找他。
潘暠坐地铁到警察局,进来杰弗逊的办公室,把盒子地给他。
杰弗森打开盒子,平静地看着躺在黑色天鹅绒上匕首:“是和普罗普以家发现的一样,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潘暠睁大眼睛看着杰弗森,惊讶于他这个老资格的警官,却说出这样不专业的话,于是,轻轻提示道:“有没有可能,普罗普以有同案犯?”
“不可能。”杰弗森肯定地说:“汤姆逊的案子已经结了,潘女士!”
潘暠明白杰弗森的想法,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让这把匕首为他的优异职业生涯带来污点,不愿让人们说他办案有问题,遗漏重大线索,压低声音说:“杰弗森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下这把匕首上血迹的DNA测试,看看是不是和汤姆逊的一致。”
杰弗森习惯地摊开双手:“对于你的这个要求,我无能为力,汤姆逊的案子结了后,已经没有可以支付任何费用的渠道。”
“我付费。”潘暠说:“我不会把检测结果告诉任何人的,我只是对这把匕首上的东西感兴趣,我自己感兴趣。”
杰弗森听了潘暠后面的话,表情松弛了一点,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潘暠说:“你去找托马斯,他会帮你。”
“谢谢!”潘暠说完,起身出门,在警察局外的僻静处,联系到托马斯后,托马斯告诉她,让她带着匕首到过来。
在一家检测机构围墙外,见到身材硕大的托马斯,托马斯接过潘暠递过来的皮盒子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说完,匆匆离开。
过了一顿饭功夫,托马斯拿着纸袋出现,他把袋子交给潘暠后,立刻转身回去。
潘暠装出轻松的样子,提着纸袋往地铁站走,心里像是七只猫在抓挠,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沿着围墙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确认身边没有青色的围墙,抬头也见不到围墙上安放的摄像头,有继续走,路过地铁站也没有进去,反而转向另一个商场。
商场里人稀稀落落,售货员睁大眼睛盼着有人过来光顾自己坚守的摊位、门面,热情地向来往的行人打招呼、抛媚眼,潘暠不希望被他们打扰,转向休息区,在一个角落坐下,打开纸袋,见到一张A4大小的打印纸,取出打印纸,上面写着:和汤姆逊的DNA相似度是98.72%。
晚上,潘暠把纸袋递给严非旭,告诉他下午发生的一切。
严非旭打开皮盒子,看着在闪着寒光的匕首,对潘暠说:“如果,托阿塔阿参与了这件事,汤姆逊身上的四个刀口,是不是意味着有四个人先后用刀刺向他的心脏。”
“哼,有可能。”潘暠回答。
“那么其他两人是谁?”严非旭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