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朝霞,周围的炊烟袅袅升上天空,阳光给大地镀上一层金色,本该柔和清幽的早晨,却被来历不明之人狠狠地打破。
梦阑被窗外细细簌簌的议论声吵醒,她微蹙着柳眉,掀开罗帐向外问道,“你们俩进来,发生了何事?怎么一大早就在外边议论个不休。”
心儿与小蝶听到屋内的问话,一起垂着头走了进来,“启禀娘娘,是齐元。”
梦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怔愣了片刻,感觉这个人好像离开了很久一般,她不是将娥大娘子救走之后就消失了吗?怎还会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梦阑缓慢地起身,脸色平静地问道。
小蝶和心儿互看了一眼,随即回道,“方才有下人来通传,说是齐元娘娘流落在外,被强盗窃财打劫,后被人救了回来,那人听说齐元娘娘是王府的侍妾,就将她送回了王府。”
心儿站一旁也补充说道,“奴婢们觉得事有蹊跷,又不敢擅作主张,这才在门外小声议论,打扰到娘娘休息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这会儿人是被送回王府了?”梦阑总觉得事情没有像她们描述的这么简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得查问个清楚。
“送她回来的那个人还在王府吗?”
“那人将齐元娘娘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奴婢们不知道娘娘你要如何安置齐嫔,就暂且让人看守着她,此刻她正在御事大厅候着。”
“心儿,你帮我梳妆打扮,小蝶,你去传我的御令,让人将她带到芳沁园去。”梦阑是不敢再让她这个妹妹随意进入她的厢房了,上次的事她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她算是看透郁梦惜了,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梦阑敢肯定,若当时房中有其他致命药物,郁梦惜绝对会对她痛下杀手,幸而,房中只放了太医开的安神药,而她也因为吃了加重剂量的安神药,整整昏睡了两日,如若再有一次,她就不会如此侥幸了。
此次,她这个妹妹回来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会再给郁梦惜有害人的机会了。
另一边,魏如意听闻王妃监禁湘美人以及湘美人逝世的消息就食不知味,坐立不安,从监禁到消逝,这短短时日,王妃就处置掉了湘美人,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这杀伐决断,是她一个将要临盆的女子能够做出来的吗?
如今湘美人没了,齐元跑了,府里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住在乾晖堂的公主,照这个情形下去,王妃下一个要收拾的可能就是无权无势的自己。
不行,她绝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要主动出击,命运,她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如当初设计嫁入王府一般,谁都不会料想到,她一个富商巨贾小姐的身份,能够如愿以偿的嫁给王爷。
当初她不惜损毁自己的清白之躯,也要嫁给王爷,可见她对王爷用情之深,她对王爷势在必得的决心,谁都无法与之匹敌,谁都不能让她从王爷的身边离开,就是死,她也要和王爷死在一起!
她本是个极有耐力,善于使用心计之人,平时惯会让人当出头鸟,她在背后坐享其成,但湘美人的突然消亡,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冲击,此刻,她迫切的想要和公主联手除掉王妃。
“妾身参见公主。”魏如意带着贴身的丫鬟小幺来到乾晖堂。
贺嘉身着一袭浅色束身衣,正在庭院中练剑,见到来人,她不慌不忙,手中挥着的长剑就要刺向魏如意,在碰到她的细颈两寸前,戛然而止,魏如意被突如其来的的袭击惊吓得瘫软在地,小幺忙将她扶起。
公主赫然收回利剑,别在身后,满是清冷地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贺嘉一向不喜与王爷的嫔妃来往,也不屑于。
魏如意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以往低眉顺耳,卑微可怜的模样,“妾身听闻王妃将湘嫔打入地牢,还处死了她,不知湘嫔犯了什么错,连带着她庭院的侍女,王妃都喊打喊杀,真是作孽,她一个大着肚子的人,真是一点也不避讳,妾身惶恐,心中甚是不安,特来向公主请教。”
此事贺嘉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在王府里听了一耳朵,说是湘美人失心疯,被王妃囚禁了起来,至于湘美人自戕的消息,她还尚未知晓。
贺嘉进入王府后,早将王爷的诸位嫔妃家庭身世调查的一清二楚,眼前的这个魏如意,家里虽有万贯家财,但她的身份实在是拿不出手,士农工商,论起阶级地位,她不堪得很,起初,她只是好奇,王爷为何会纳一个低贱卑微的富商千金入府,随着她调查的深入,此事的缘由也就逐渐浮出水面。
魏如意过了及笄之年就跟随父亲魏勤参加乡绅官员的寿诞宴席,古代也讲究官商勾结,商人,没有官员在背后做靠山,你的生意道路是走不通的,她父亲带着她去这样的场合,一来,是让她学习生意场上的话术,二来,也是为了她的后半辈子着想,希望各官员能瞧上他的女儿,若有幸嫁入官宦之家,那他们家也就能摆脱被人最瞧不起的商人身份了,魏如意也算是争气,魏勤生意场上的那些权术心计,她完美的继承下来。
可那些当官的也不傻,能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且如鱼得水的也都是些人精,怎会不知道魏勤带着他女儿各处参加筵席的用意,他们也是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商人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经历千辛万苦,参与公卿科举,才能进入官场担任官职,而商人靠“投机倒把”挣钱,不事生产而徒分其利,其奸黠狡诈可见一斑,若不是能从商人的身上有利可图,且利益叵丰,这些官员才不会正眼的瞧上他们一眼,明面上对商人的客套,实在是给了十足的面子了。
魏勤与魏如意去的官员府邸多了,这一来二去,他们也就认识了赵太守的学生钱可钦,借此机缘,也就攀附上了赵太守,参加了赵太守家的夜宴,而魏如意也就是在那一场夜宴上,对王爷一见倾心,但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甚至可以说是低贱的女子,她如何才能让王爷注意到自己呢?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花的钱够多,想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魏如意对此话是深有体会。
她在筵席上首先注意到了给王爷倒酒的小厮,趁他下去换取酒水的工夫,偷偷将他拉至一旁,并给了他大把银子,还让他在酒里放了九阳和合散,叮嘱着他待王爷喝了酒后,通传假消息,说有人在南偏殿厢房里找王爷,有要事相商,又给了小厮十几张银票,每一张五百两,这么多银子!这些钱足够他一家十几口花上几辈子了,他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地打杂干活,养家糊口了,这小厮见了银票,眼里大放金光,连连颔首,“小的一定将事给小姐办成。”
就这样,魏如意自己便服了合欢饮,在南偏殿厢房中等候王爷的到来。
那小厮回到宴席上,好似正常人一般,给王爷倒酒,王爷不明所以,与赵太守相谈甚欢,举杯同乐,将那混了和合散的酒一饮而尽。那小厮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办起事来也是够尽忠尽职,只怕一杯的药力不够,又给王爷多倒了几杯,看王爷喝的差不多了,才在一旁通禀道,“王爷,有人在南偏殿的厢房中等你,说有要事相商。”
王爷对小厮的话置之不理,想着又是那些无聊的女人,借故找自己,这些事,王爷是司空见惯了,他没有回小厮的话,又与赵太守在席上畅谈了许久。
那小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魏小姐给了他那么多银两,他要是办不成这事,这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变成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荣华富贵,金宅府邸,香腮美女正在向他招手离去,不行,到手的富贵得而复失,这比媳妇给他戴绿帽还要让人难受。
他低眸思虑了片刻,又小声提醒王爷道,“王爷,是关于侯爷的事。”
那小厮哪里知道王爷一直在秘密暗查郁侯,他只是随口胡诌了一句,只是想着哪个官大就说哪个,想必王爷会给那位官爷面子,反正把王爷骗过去是他的任务,只要人一到,他就拿着银票溜之大吉,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与他无关了。
果不其然,王爷听到小厮说起郁侯,便抬眸看了他一眼。
此刻,王爷只觉得身体燥热不安,但也尚未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兴许是今日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便没有多想,带着无影往南偏殿走去。
赵太守也带着众位官员一同随行,毕竟王爷是府上身份最尊贵的人了,王爷都起身了,他们哪有不随从的道理。
而在厢房中苦苦等候的魏如意,她事先也不知道那合欢饮的药力如此强劲,毕竟她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黄花闺女,只是找贴身的丫鬟小幺去药铺买来了,她不应该这么早服用的,此时,药力发作,她难耐极了。
正巧,一小厮推门而入,问魏如意道,“小姐,小的给您拿了点瓜果点心,请您慢用。”
魏如意早将外衣褪去,露出香肩玉骨,这小厮瞧见了,只站在原地焦躁地吞咽口水,整个人就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双眼死死盯住魏如意。
而魏如意身体火热,贪欲难耐,双眼迷离,耳朵里也听不进小厮的话,只看到了客厅里站了个男人,她也以为是王爷进来了,便迫不及待地趴在他怀里,还主动地送上香吻。
这小厮十分欣喜,揽着魏如意的腰就抱她到床上去了,没想到自己在府里当差还能碰上这等美事,亲自送上门的女人,也不罔他今日在南偏殿执勤的辛苦了,他褪去魏如意的全身衣物,狠狠地蹂躏了一番,可她竟不知满足,一直抱着他的腰,嘴里嚷嚷着还要。
那小厮足足使劲地糟蹋了她一刻钟,毕竟是在赵大人的府邸,又是自己当值的时刻,他只怕自己被人发现,小命不保,草草了事后,他急色匆匆地穿上衣裳,魏如意还攥扯着他,嘴里喃喃着不让他走,小厮用力甩开她的手,临走前还骂了一句,“娘的,这女人真贱,要不是老子怕被人发现,肯定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小厮离去不多时,王爷便带着无影来到了此处,赵太守等众官员紧随其后,无影见其额角冒汗,忙关心王爷道,“爷,你没事吧?”
凌霄蹙着剑眉,知道他被人下药了,还是那种合欢药,他小声叮嘱无影将那个给他倒酒的小厮抓回来,而后凝气,给自己点了几处穴位,他稍镇静了一会儿,无影便提剑抓人去了。
凌霄本想立即回王府,运功逼出自己体内的药物,但又怕房内真的有人等着他汇报郁侯的事,他脸色平淡,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冷言道,“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本王去去就来。”
凌霄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有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躺在床榻上,厢房里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不悦的气味,他剑眉紧蹙,正欲迈步离开,也不知魏如意此刻怎么清醒了过来,她迈下床榻,紧紧搂抱住凌霄。
凌霄只觉得全身难受的要炸裂了,不是被人下了春药,不得宣泄憋屈的那种难受,而是被这个肮脏不堪的女人碰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心如芒刺,立如针毡,他提掌欲要打死这个女人,正巧不巧,外边的人听到屋内的响动,和女人的祈求声,只怕王爷会出什么事,也顾不得许多,就推门而入。
众位官员惊愣,看到一个全身裸露的女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王爷,正面的官员看不见什么,而立于一侧的官员,在烛光的映衬下,依稀看见那白皙的屁股上有粉红的五指印,众人纷纷别过头去,很有眼色地帮王爷关上房门,而后心里都在惊叹,王爷私底下玩的这么花呀!魏如意此刻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忙钻回到被窝中去。
王爷冷着脸走出房来,诸位官员也不敢言语,这么多官宦要臣都亲眼看见了,他,王爷的一世英名,就被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损毁了。
在古代,女人的名节关乎生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被他人一同见证,王爷就是全身上下都是嘴也解释不清了,若是他能在他们看见之前打死了她也就罢了,可偏不巧,就在他要动手前,众人就看见了,总不能“损毁清白女子的贞节,再将人弃之不顾”,若他不纳她入门,总会被人诟病,罢了,事到如今,只能迎人入门了,反正他王府里那么多女人,也不缺这一个,如此一来,魏如意便顺理成章地嫁入王府。
清楚了魏如意嫁入王府的由来,贺嘉更是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满是心计的女人了,虽说家世身份低贱卑微不是她的错,但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躯,那她就是不知礼义廉耻,自轻自贱了。
贺嘉将长剑放置在石桌上,她坐在雪白的石凳上,毫不留情面道,“你走吧,下次若是不经我允许,随意踏入我乾晖堂,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魏如意面色惨淡,实实在在的吃了个闭门羹。
这西域公主看起来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还一身的武艺,若她发起脾气来,可能真的会一剑刺死自己,她还想留着这条小命伺候王爷呢。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她走就是了,逼不得已,她就自己动手,她也不是非要倚靠公主才行。
魏如意悻悻地行了个礼,灰头土脸的退出乾晖堂。
贺嘉在书房里不仅找到了齐国的疆域图纸,还发现了王爷收集郁侯的那些罪证,至于王爷为何会收集这些证据,她还不清楚,但她总觉得这些罪证之后会用得上,便一并盗走了。
梦阑与心儿来到芳沁园,郁梦惜一见到梦阑,便立即跪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到冰冷的石砖上。
“姐姐,惜儿当真做错了,当初惜儿就应该听从姐姐的话,我那个没良心的母亲,她真不是个好人,她携带侯府的所有家产,弃我而去,惜儿走投无路,本想回王府投靠姐姐,可惜在回王府的半道上遭遇了强盗,幸而遇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惜儿才有性命再与姐姐相聚。”郁梦惜半扯着梦阑的裙角,半瘫坐在地上。
梦阑毫无怜惜地甩开她的手,她缓缓地坐在凉亭中,静静地看郁梦惜表演。
郁梦惜知道她这个姐姐此刻是不相信自己的,但她并不气馁,她苦情地诉说着自己在燕国的遭遇,期间还多次提及,若不是父亲去世,她也不会在燕国过得如此艰辛,甚至以死摆脱被人欺辱的命运。
梦阑的明眸抖动了一下,察觉到梦阑动了恻隐之心,郁梦惜更加卖力地哭泣了。
“这不是齐元吗?怎哭得如此凄惨,王妃莫不是又在肆意欺负府里的嫔妃?”魏如意从乾晖堂回来,正巧路过,凑上这么一出热闹,她肯定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梦阑冷眼看了她一眼,红唇启齿道,“这里没你的事,回你的庭院中去。”
魏如意不以为然,“怎么,王妃姐姐无故处置嫔妃,不让人看也不让人说呀,妾身也是王爷的侍妾,自然知道做侍妾的不易之处,今日路过,怎么也得替齐元辩白几句,王妃处事不公,还不让我们这些做小的辩驳了吗?”
梦阑柳眉微蹙,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顿生郁闷,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非要上赶着凑这热闹。
“你既说本宫处事不公,那就当着本宫的面好好说说,你若是说不清道不明,本宫就治你个诬告之罪。”
魏如意也不怕梦阑的威胁,中气十足地对齐元说道,“齐元,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受了王妃哪些气,你尽管说出来让大家知晓,让众人都来瞧瞧,王妃她是什么豺狼面目。”
郁梦惜只觉得此人蠢钝如猪,她不自觉地对魏如意翻了几个白眼,她好不容易才让梦阑重新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她来这凑什么热闹,别坏了她的事才好,她擦了擦泪珠,起身对魏如意说道,“王妃姐姐待我极好,是我自己做了错事,正在求姐姐原谅,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
魏如意错愣了一下,脑子又转的极快,她赶紧开口掩饰道,“是啊,我就说嘛,王妃姐姐为人一向正直,做事向来是秉公执法的,怎会随意处置你呢,既然你有错在先,那就好好向王妃姐姐磕个头,认个错,姐姐大人有大量,定会原谅你的。”
梦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魏如意表面上是为郁梦惜求情,实则是在替自己说话呢,她以为她夸自己大度,她就不会与她算账了?她偏偏不如她意,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是啊,既然有错那就好好磕头认错,兴许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本宫就原谅你。”梦阑嘴角轻笑,别有意味地看着魏如意。
魏如意面露尴尬,一时不知所措,但仍面带微笑冷静地回应道,“姐姐大人有大量,方才是妹妹我说错了话,姐姐就不要与我计较了,妹妹定会谨遵姐姐教诲,不会再犯。”
梦阑摇了摇头,眉眼含笑,“刚才是你说的,既然有错,那就好好磕个头向本宫认错,你若是没有认错的决心,那就休怪本宫对你用刑了。”
魏如意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好好地回庭院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非要嘴贱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她心里虽万般不愿,但还是双腿一软,向梦阑磕头请罪道,“妹妹行为不检,说错了话,不小心冒犯到了王妃姐姐,还请王妃姐姐见谅。”
魏如意眼里满是憋屈的泪珠,此仇不报非君子,这奇耻大辱,来日定让她血债血偿!
梦阑倒也不会得理不饶人,让她起身后又叮嘱了几句,“以后守好自己的本分,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你好好掂量掂量,若下次再犯,本宫不会再轻易宽恕了。”
“诺,妾身谨遵姐姐教导,妾身告退。”魏如意前一秒还面带笑意着行礼离开,转过身来的下一秒,便满身戾气,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郁梦惜望着齐元离去,转头看向梦阑,瞬间又扮得楚楚可怜,“姐姐,妹妹真的错了,惜儿不求姐姐此刻就原谅我,只要让妹妹待在王府,能够让妹妹日日与姐姐相伴,伺候姐姐,妹妹就知足了。”
梦阑实在是下不了狠心,说来,她在燕国时丧亲,也有自己的错,若她能及时发现父亲中毒,把父亲救过来,那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境地,既然娥大娘子已经抛弃了她,想必她也看清了她母亲的真面目,不会再让她蒙蔽了,若自己能将郁梦惜转变过来,教她行好事,做好人,那也算是功德一件。
“罢了,你就留在王府吧,只要你日后好好做人,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梦阑最终还是留下了她,但她还是对郁梦惜留着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