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十月初五这天,梦阑和凌霄瞒着大叔、大婶,偷偷地出门去了。
根据大叔大婶说的话,那女鬼只会对孩子下手,也不知那些娃娃是死是活。
这些天住在大叔大婶家里,他们不求回报,还一心一意地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无论如何,梦阑都想着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以报答他们对自己的恩情。
走进城里,果然如大婶所言一般,热闹非凡,人山人海,赶往寺庙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
梦阑和凌霄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突然,迎面而来的一妇女神色慌张,急急忙忙。
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梦阑往篮子里瞧了一眼,里面装了一把檀香和一些香纸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物,可是见她行事如此异常,梦阑觉得必有蹊跷。
梦阑给凌霄使了个眼色,他们悄悄地跟在那妇女身后,发现那妇女并不是赶往隍城庙中祭拜,反而越走越远,离开王舍城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破庙里。
梦阑和凌霄悄无声息地躲在破庙外,发现那妇女只是正常地烧香祭拜,口中祈求地也和平常人一般,无非是阖家欢乐、万事顺遂等这些话语,难道我们真是跟错人了,她并无异常?
梦阑和凌霄面面相觑道:“我们还是回隍城庙看看有没有发现吧。”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一路上只听到寒风萧瑟地声音,梦阑不禁裹紧了自己的衣衫。
“喂,闷葫芦,你说句话呀,这里荒郊野外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再不陪我说说话,要吓死人了。”梦阑环视了一下四周,心里胆颤道。
“你说,我听着。”凌霄冷淡地回她。
“哑 ——哑”,此时,梦阑听到了乌鸦的粗劣嘶哑声,乌鸦从古至今都被人当做倒霉之物,它的声音更是令人丧气至极。
“梦阑你别怕,好歹你也是21世纪接受过科学文化熏陶的人,怎么可以相信这些迷信的话呢。”梦阑给自己加油打气。
突然,那乌鸦叫的更大声了,梦阑吓得躲在凌霄的身后,扯住他后腰间的衣带。
“你先把我放开。”凌霄平静地说道。
“我不放,我害怕。”梦阑又冷又可怜巴巴地说着。
两人大眼瞪大眼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僵持不下,凌霄牵着一根木棍走在前头,梦阑牵着另一边跟在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看到路边有亮光,顺着光亮的地方走去,两人终于发现了有人烟。
此时梦阑已经又饿又冷了,再不找到休息的地方,怕是要饿晕在路上了。
梦阑去敲门:“请问有人吗?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途经此地,想借宿一晚。”
梦阑在门外听到拐杖敲地面的声音,要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她拄着拐杖,走到门后,小声地说道:“你说什么?我老婆子没听到,你们快点离开吧。”
梦阑又大声地回道:“老人家,我们两兄妹是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天色已晚,路过此地,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啊?”
老婆婆语气有些焦急,但还是说道:“你说什么?我老婆子听不见,你们快走吧。”
梦阑叹了口气,自己饿的前腰贴后背,腿都软了。
梦阑看了一眼凌霄,发现他假装看不见,把头偏向一边。
照这样下去不管自己再喊几次这老婆婆可能也听不见,不能再这样浪费力气了,梦阑正想一走了之,门突然就打开了。
“娘,人家要借宿一晚,您不是常跟儿子说‘人生在世,诸多不易,我们要心怀慈悲,多行善事,帮助他人的吗?’,这两个孩子是从外地来投奔亲戚的,我看咱就收留他们一晚吧。”说话的是老婆婆的儿子,是他过来给梦阑和凌霄开的门。
“娘,你就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们。”大叔说完这话,那老婆婆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回房去了。
“快请进,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你们坐着稍等一会。”那男人边说,边打量着梦阑和凌霄。
“好,那谢谢大叔,麻烦你了。”梦阑觉得这大叔看人的眼神有点奇怪,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她只想快点吃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
“梦阑,我看我们还是离开为妙。”凌霄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为什么?这么晚了,这附近又没有其他的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户,还愿意收留咱们,要走你走,我要留在这。”
梦阑很不理解,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又想到刚才这小子站在旁边,冷眼看自己费劲地求别人收留却不帮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凌霄看到梦阑生气了,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劝说道:“我觉得这家人很怪异,不正常。”
“你不要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他人君子之腹,自己怪看别人也怪,你要走就走,我不拦着你。”梦阑赌气地说道。
凌霄看梦阑在这气头上,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索性安静地坐下来,审视四周。
倏地,从远处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听这声音,好像是从那老婆婆的房里传出来的。
要不要去看看呢?梦阑想着,就看到大叔端着饭菜出来了:“让你们久等了,家里还剩下几个馒头,给你们热点了稀粥,配着小菜,赶紧趁热吃吧。”
“谢谢大叔。”梦阑拿着馒头啃了起来,“大叔,不知这木鱼的声音是?”
“哦,那是我娘在敲经念佛呢,那是她的习惯了,每晚睡前要诵经念佛,求个心安。你们不要管她,快吃吧。”
梦阑和凌霄吃着吃着就昏睡过去了,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发现手脚被人捆绑起来,嘴里也塞着布条。
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孩子被捆绑在一艘小船上。
这是碰到人贩子了,梦阑这才反应过来,昨晚那大叔不怀好意地打量,还有老婆婆紧闭房门让他们赶紧离开的用意了。
梦阑这会心有愧疚地看着凌霄,昨晚自己不听他的劝说,害得两人被抓起来,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里去呢。
凌霄倒是冷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梦阑,梦阑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这人不仅是个闷葫芦,可能还是个面瘫。
虽然是我连累了他,但是他昨晚要是跟自己好好解释几句,不就好了吗?梦阑自己安慰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逃跑,还不知道这艘破船要去往哪里。
本想着去隍城庙查看女鬼的事,这女鬼没看到,反而被人卖了,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
大叔大婶看梦阑和凌霄两日未回,他们每日进城去找,可是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们好怕梦阑和凌霄遭遇不测,大婶担心地说道:“老头子,城里有好多孩子又失踪了,我怕梦阑和凌霄怕是凶多吉少了。”
“哎,老婆子,我们也只能祈求他们平安了,明日再去城里看看吧。”大叔叹气道。
话说,无量道长离开无舍城来到了天山,可他那灵媒师妹正在异地替人施法消灾,两人未曾见面。
“师叔,师傅远在京师,不知师叔远道而来有何要事?”灵媒弟子问道。
“她何时回来?”无量道长问道。
“师傅出行一直随心所欲,弟子不知。”
“罢了,无需告知贫道来过,告辞。”无量道长留下这句话又匆匆离去。
此时,无量道长掐指一算,已然算到梦阑和凌霄被人贩子拐去,他自言自语道:“凌霄照看好梦阑。”又往京师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