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涧：“谁？”
“萧家。”
杜锦书道：“就是那个最近找回女儿的萧家。”
林云涧脚步一迟，皱起眉头：“又是他？”
“对啊。”杜锦书点头，跟着林云涧进了电梯。
沉默了一阵之后，又说：“我可是特意留意过的，萧昊天这几年企业做得很大，周围沾点血缘关系的亲戚，除了三个子女外，生病死干净了。”
林云涧：“我记得当初在镇上那个小学妹跟你走的很近吧？”
杜锦书看着电梯上升一阵，突然嗤笑：“关照我的是陈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林学姐，听说给钱就能摆平一切事。倘若萧昊天、萧尧、萧蔷几人都给钱，学姐你站那头呢？”
林云涧：“我站萧昊天坟头。”
电梯打开，她迈开步子出了电梯朝自己的新家走去，回也不回：“善水溺于水，玩火者自焚。”
不知到底是在说萧家，还是意有所指。
杜锦书轻笑一声，踏出电梯。
声控灯已经熄灭，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好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早就改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
当晚，警笛响彻了整个青藤庄园，动静之大，就连傍边学校里的住校生都能听清楚。
由于现场太过残忍，警方拉起警戒线，驱散了想要围观的业主。只有刑警支队和刑侦专家围绕着现场探查。
尸体藏在墙壁里，而且不像是后来藏进去的，更像是在房子建筑时，直接把人埋进去，再浇筑上的水泥。
地上，是墙壁碎块、铁铲、和不知名的粉末；墙壁里镶嵌着的男人赤身裸·体，大概是因为封在水泥中的，至今保存完好，那双眼睛依稀还能看出临死前的惊恐。
青藤庄园物业群里都已经闹翻天了，尤其是出现尸体的这五栋楼的业主。动辄千万买下的房子，住了一两年才知道墙面里埋了尸体，这搁谁谁受得了？
炸毛的业主纷纷向物业、开发商讨要说法。
有其他住所的都搬到其他住所了，没有的大多这几天也选择住酒店。
原本繁华的青藤庄园一瞬间冷清了许多。
只有为数不多的，林云涧、杜锦书还我行我素地住在案发地旁边。
林云涧次日回来时，还有两个警察守在墙处探察，跟杜锦书攀谈：“小兄弟，这凶案发生在这里，楼下的都搬走了，你不搬，晚上住着不嫌渗得慌啊？”
杜锦书摇头：“你们在这里，会将坏人绳之以法。”
高个警察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人嘛，都嫌不吉利。”
“是啊。”另一个同事搭腔：“这儿的房价说不准都得因为这事儿大跳水。”
“跳水也是咱们小老百姓买不起的水平。”警察跟着叹了一声，再次盯上杜锦书，好奇打量：“你一个人住？真的不怕？”
杜锦书：“我们老师说了，一切怪力乱神都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和法律。”
林云涧嘴角一抽，拿钥匙就要开门，高个警察眼尖看到，一愣：“这儿还有人敢住？”
林云涧：“我们老师也说了，鬼怪都是自己臆想出来吓唬自己的，马哲才是世界的真相！”
一个现代社会的道士和一个开了阴阳眼的，对视一眼，各自入了自己的家门。
外面的警察乐了：“现在的小孩还真有意思……”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整个南城都在讨论这桩离奇的案件。
居民楼里有人埋尸，还是五具，怎么看怎么诡异。网上，各种阴谋论已经传开了，最头疼的无疑是青藤庄园的开发商和南城警方。
警方高度重视，从第一晚便展开调查，控制住了当年开发商、承包商负责人，又找人认领五具尸体。
好在尸体在水泥里不会腐烂，相貌还是当年的样貌，很快便确定了五位死者的身份。
有一个是南城本地的农民工，另外的有毕业旅游失踪的学生、有外省出差失踪的银行经理、从福利院出去便消失的孤儿，还有一个是湘江一带精神失常的精神病人。
五个人，学历不同、年龄不同，生活圈子不同，除了性别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是什么让他们同时聚集在南城，最后被浇筑在水泥墙中呢？
刑警大队，副队长高洋两道剑眉紧紧皱成一团，看着手中资料。
办公室里，一片烟雾环绕，他的眼里泛着淡淡的红血丝。
“高队高队，有线索了！”警局小张快步走到他身边，眼中难言喜色：“当年的包工头指认了当年工地上一个孤僻的工友程秋，这个程秋正好在南城，咱们队的人刚出去没多久，就把人抓回来。”
“真的？”高洋激动站起：“我亲自去审讯！”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在顺讯室里，程秋承认了一切都是他干的。
一开始只是跟上夜班本地工友起了争执，失手将人掐死，怕摊上官司才将人埋在水泥墙里；后来打电话的时候被来工地撒尿的中年男人听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浇筑他。
再后来，则是纯粹的变态欲指使了，一连将五个人埋在墙里，在这个小区中留下自己创作过的印记。
审讯结束，另外一位年轻的警察义愤填膺：“呸！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
“高队，既然嫌疑人已经招供，现在可以结案了吧？”
高洋却本能的觉得不对。
他摇摇头：“你们觉不觉得……这案办得过于顺利了？”
从报案者报警到包工头指认，以及嫌疑人招供，一切似乎过于顺利了。
高洋眉眼沉了沉：“肯定还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小金。”
“啊？到！”
“当初是你接的报案电话吧？把报案人的信息给我，我要再去现场一次。”
叫小金的女警跟在他身后快速翻出资料：“报案人叫杜锦书，是藤桥一中高二一班的学生。”
高洋顿了一瞬：“学生？”
“对，就住在青藤庄园1栋24楼，高队之前去看过的。”
高洋有了些印象，乐了：“不是那个说怪力乱神都是封建迷信的小孩吗？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