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涧看了眼怀里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小丫头，点了头。
童瑶突然意识到，林云涧怀中的小姑娘，也是个哑巴。
她欲言又止：“如果不是她姐姐成了鬼，她岂不是也……”
林云涧再度点了头。
童瑶突然就为这个小姑娘难过起来。
林云涧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吧。”
“确实。”向文英看了下手机：“十点多了，咱们回家估计得凌晨，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童瑶再度无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惦记着上课？？”
向文英奇怪道：“身为学生，不惦记上课惦记什么？”
“自然是……”童瑶一顿，看向林云涧手里的人，满眼同情：“云涧，这个小女孩要怎么处理？”
“先送医院检查检查，再送到福利院吧。”
“送福利院吗？”童瑶眼睛睁得大大的。
林云涧：“不然呢，谁养着？”
“我养！”屠申抹把鼻涕，自告奋勇：“小姑娘连个话都不会说，送福利院肯定会遭欺负，不如放我家养吧，反正我们家有的是钱，多一个妹妹也不嫌多。”
童瑶不赞成：“养娃可不是养猫猫狗狗。”
屠申：“我家养只猫猫狗狗，说不准比某些人家养娃还精细呢。”
他说这话倒是不假，屠家在怎么说生意做到全国，家里单帮佣都几十个，主人家的东西，怎么说都照顾得妥妥当当。
屠申指着小哑巴：“要不你让她选！”
小姑娘似乎是哭累了，困倦到不能行，却还是强行挣脱开林云涧的怀抱，伸手抱上屠申的胳膊。
屠申得意洋洋：“我就知道，她会选我！”
要不，在一开始，怎么会悄咪咪的把手塞到他掌心里呢？
林云涧：“行吧。不过她虽然是人，但长期跟鬼生活在一起，身上沾了鬼气，记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此外，她脱离人类社会太久了，仔细照顾，慢慢融入。”
屠申满口应下。
几人下楼，到了二楼时，林云涧再度推开那扇装满杂物的门。
驱邪符飞出，沾上杂物后，一把业火升起。
人皮唐卡、嘎巴拉、冈令笛……这些足以令密宗为之痴狂的物件，尽数消失在一把业火中。随着被紧固的灵魂痛苦嚎叫声，丝毫不剩。
几人一同出了别墅，站在马路上在回望，破旧的别墅如同巨大的囚笼，终于迎来了坍塌时刻。
来时是一场紧张刺激的探险，临走时只剩下无尽的感慨与惆怅。
几人沉默了好一阵，向文英一本正经：“我觉得那首歌唱的真好。”
张浩然好奇：“什么歌？”
向文英：“翻身农奴把歌唱！”
屠申：“我觉得另一首歌说的也不错。”
“什么？”
屠申清清嗓子：“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童瑶：“……可是，鬼差点就把你伤得遍体鳞伤了。”
屠申摸出怀里跟废纸没有区别的符纸，幽幽道：“可那也没有卖给我假护身符的假大师伤害我深！”
童瑶：……你说的对，我竟无法反驳。
林云涧走在前面，轻轻笑了一下：“其实……屠申说的也不错。痴念造神；执念生鬼；贪欲生邪。所谓的怪力乱神，归根结底，都是人祸。”
又是一阵沉默。
快到出租车上时，童瑶突然深吸一口气：“完了完了！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怎么办怎么办，我以后再睡不着了！”
她像是看救世主似的，看向林云涧：“云涧云涧，你有没有那种让鬼远离自己、给自己保命的符买！重金求购！”
没有保命的东西，尽管看不见，她以后也不会睡安稳了！
林云涧：“有是有，不过要四万一张。”
“四万？”屠申插嘴：“这么便宜？给我也来两张！哦不，十张！”
对于这群主而言，钱就是个数字，提起花钱眼睛都不带眨的，说若让他们把钱花干净说不准他们还会皱眉苦恼一下那么多钱怎么才会挥霍干净。
童瑶也要了好几张，说是回去之后要给爸妈。
另外的向文英和张浩然没忍住，自然是也要了。
符纸贴身带着，便能感觉到一股安稳感。
和那些假大师的，完全不一样！
几人上了车，疲惫不堪。
屠申正准备上车，犹豫了一下，叫住林云涧：“云涧，你还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看见鬼的符？”
林云涧点头：“有的。”
屠申一喜，正要说来上几张。
林云涧补充：“不过，不是所有的人死后都会有执念，留在人间飘荡。你就算是拿到符，也见不到她了。”
屠申一愣，面上的喜色悄然消失。
“向前看。”林云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她得时候可以看看星星，当星星闪烁时，说明她在另一个世界想起你。”
屠申抬头，忘了眼天空，又垂下头去，似是轻声喃喃：“好。”
两人上了各自的车。
林云涧刚上车，童瑶就好奇地问：“刚才你们俩在外面打什么哑谜？”
林云涧摇头：“没什么。”
童瑶不介意她的隐瞒，又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星星闪烁，就代表另一个世界有人想我们。”
谁家没个去世的长辈？
“假的。”
童瑶吃惊：“那你为什么……”
林云涧：“人活着，总需要一个念想。”
童瑶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忧伤道：“你怎么不也骗骗我呢？”
林云涧：“你没他好骗。”
童瑶：……
今天这么一遭下来，几人的精神也都疲惫到了极点，给司机报过地址之后，很快便在车上睡了起来。
林云涧先把童瑶、向文英两人送回家，最后才回的自己家。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对面的江修淮似乎已经到了家，熟悉的车在外面停着，别墅内，窗户口出泛着昏黄的夜灯。
林云涧随意扫了一眼，翻墙回了二楼。
洗漱过后掏出手机，银行卡余额上积累的数字已经是有史以来最高。
林云涧默默数了数后面的一串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等明天放学之后，把该交给天道的钱给还齐了，她就可以找时间换部新手机了！
要最新款的！
唔……后天还有雨，不知道会不会打雷。
如果打雷，希望那抠门的天道看在她这么努力还钱的份上，别劈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