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棠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拿这句话去问她。”
“你给她可不可以的选择，她肯定是在可以或者不可以里面选一项。”
“但你要是换个选择题给她做，她不还是只有在两个选择里选一样吗？”
莫桑苦恼地说：“这能行吗？”
纪书棠：“能不能行，待会儿我们去过了再说。”
禾薇的奶奶年纪也大了，病了几次后，身体也不如早年的强健了，干不得什么事情。
一般放假的上午对于禾薇来说，就是做家务的时候了。
纪书棠等人上门时，奶奶正坐在客厅里打瞌睡，电视还开着让人听个响。
禾薇在阳台洗衣服，是手洗。
她两条手臂上全是水和泡沫，身上穿得衣服也很旧，一看就是专门做家务穿的。
莫桑常年到这里来倒还好，纪乐乐对于接受各种事物都良好。
而纪书棠和靳言深进了禾薇家才算松了口气，过道和楼梯黑漆漆的，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就是单纯的脏。
禾薇看到四人先是愣了愣，然后连忙将两条手臂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然后在身上擦擦。
“你们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奶奶是不是又开着电视睡着了。”
她带着几人准备往客厅里去，纪书棠摆摆手：“何必呢？老人家睡着了，免得吵醒她。”
“我们找个宽阔点的地方聊一聊吧。”
禾薇看了一眼桶里还浸着水的衣服，迟疑地说：“可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于是，禾薇便找来家里所有的空置的椅子将不大的烟台，塞了个满满当当。
她站在水池旁洗衣服，其余四人坐着一边等她，一边与她讲事情。
莫桑和禾薇不存在寒暄的问题，她是直接单刀直入的。
纪书棠趁着莫桑和禾薇说事情的时候，悄悄和靳言深、纪乐乐吐槽：“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么坐着看她洗衣服，突然产生一种很过分的感觉？”
纪乐乐偏头回道：“破天荒啊，你竟然也会觉得自己很过分？”
靳言深伸手拍了她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想安慰她还是说风凉话：“没事，习惯了就好。”
那边，莫桑已经按照纪书棠的说法问了禾薇：“你觉得怎么样？”
禾薇够着脖子看了看在客厅里发出轻微鼾声的奶奶，低头想了想，然后说：“挺感谢你们的，但不用你们出钱。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欠条，以后还你们。”
莫桑觉得这也行，反正禾薇能接受就好，她刚打算应下来。
就听见纪书棠说：“等你还，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再说，货币这玩意儿是会贬值的，你知道吗？”
禾薇闻言后，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那怎么办？”
莫桑都不明白纪书棠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了，主意是她提的，可她又不愿禾薇打欠条。
“你想说什么啊？”
纪书棠说：“所以啊，干脆就连欠条也不用打了。我们不用你还。”
不等禾薇再开口拒绝，她又说：“我家每年都要资助一批学生为了说出去能好听点，不至于被别人骂为富不仁。”
“对于那些资助的学生，我们家是从来不要求回报的。”
“对于旁人，我们家尚且能做到这样，更何况你是我的朋友。”
纪书棠给她出了个折中的办法：“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干脆找家记者采访一下，你帮着宣传宣传，好的名声不比还钱让人高兴。”
禾薇闻言感激地看向纪书棠，她嗓音有些哑，带了点哭腔：“谢谢。”
纪书棠一看她这样子就头疼，连忙伸手做“停止”的手势，“你打住，每次你这么看我，都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绝世大好人一样。”
“但事实上我可不是啊。”
禾薇眼眶中带着要掉不掉的泪水，拼命点头，表示同意纪书棠的话。
纪书棠突然想到什么，又说：“我先声明一点啊，我可不想被采访，我也不想打电话给我爸妈。”
莫桑在纪书棠说完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幅画面，自己站在父母面前傻笑着，有话筒被怼到自己跟前，还有镜头对着自己不停的拍。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打寒颤，突口而出道：“我也不……”
然后还没说完，就被纪书棠照着给踢了一脚，话还没说完就被迫吞下了，立马改口道：“我要，我要采访，你们谁都别跟我强抢”
纪乐乐不知道她们下面的小动作，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谁跟你抢了？唯二的另一个她还不愿意。”
纪书棠见谈妥了，立马站了起来，“行了，就这样。”
她对禾薇说：“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现在去和你奶奶说吧。”
“那医院离这里有点远，你这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去莫桑家住吧，或者住我家也行。”
纪书棠说完就想走，想逃过帮禾薇打包东西的任务。
但禾薇显然和她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见她要走，以为她事情办成就打算功成身退了。
连忙拦住她，说：“和我一起去见见我奶奶吧，她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帮着我们家。心里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纪书棠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便拍了拍禾薇的肩膀说：“心里感谢感谢就行了，不必当面道谢。”
谁知禾薇对这种事非常认真：“那怎么能行？必须当面道谢以表诚意。”
“就是，”莫桑附和道，“难道别人帮了你，你也是心里感谢感谢就过去了吗？”
“当然，正因为我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我希望别人也这么做。”纪书棠说。
莫桑被纪书棠一噎，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禾薇也不跟纪书棠扯了，直接把纪书棠拉了过去。
剩下的几人跟在她们后面浩浩荡荡地一起去了。
禾薇的奶奶从禾薇这里得知了几人对她的帮助，连连感谢，朝着几人就要鞠躬。
莫桑和纪乐乐受不了她的大礼，一左一右上前去搀扶。
禾薇也在一旁劝道：“奶奶，你别这样，弄得她们不自在的。”
“好好好！”奶奶的目光在没来过的三人身上晃了晃。
她首先便看到了纪书棠，心里赞叹，嘴上也赞叹道：“哎呀，这小姑娘可长得真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