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深皱着眉喝了一大口桂花酒酿圆子，纪书棠近距离观察他的表情，“不够烫吗？”
靳言深说：“是太烫了。”
纪书棠不理解：“你嗓子不舒服，喝烫一点不是会好一点吗？”
纪乐乐在一旁忍不住出声：“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他嗓子不舒服，才最好不要喝甜的？”
纪书棠伸手便将靳言深手里夺了下来，“你还是喝点药吧。”
靳言深拉了回来，“那我也得吃早饭啊。”
纪书棠用手托着下巴问他：“你除了嗓子，别的地方还好吗？”
靳言深眯着眼睛看着碗里浓稠的酒酿说：“我感觉我全身就跟在钢板上滚了一遍的，哪儿都疼。”
“咦惹~”纪乐乐脸上的表情嫌弃得不行，“你们两个昨晚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靳言深无语地放下碗，纪书棠开口：“纪乐乐，你脑子里尽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是在我那个小沙发上窝了一宿，又加上我开了一晚上的空调，凉气入体。”
纪乐乐不满地嘟囔：“是你们两个说话的内容太奇怪了好吗？还有我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还没听见家里来人呢。他什么时候来的？”
纪书棠和靳言深对视了一眼，随口敷衍道：“你睡着之后，他就来了。”
纪乐乐偏头奇怪地看向纪书棠：“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吗？”
纪书棠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唉呀，都一样，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靳言深看了看时间，起身和纪书棠告别。
“我要回家一趟，换身衣服，找找个专业的给我按按。说不定早上的课我要旷几节，你去学校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由于是纪书棠把靳言深搞成这个样子，所以她难得乖巧地点点头。
“好，但是你不要紧吧。”
纪乐乐插口道：“他正年轻呢，能有什么事啊，说不定几个小时后就好了。”
靳言深瞥了一眼纪乐乐，随后说：“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纪书棠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靳言深出门，回来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叹了口气。
“唉！”
纪乐乐也叹了口气：“唉！”
纪书棠总感觉她这口气叹得不对劲，扭头问她：“你叹什么气？”
纪乐乐愁眉深锁道：“我是为了你叹气。”
纪书棠就预感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嗤笑道：“是吗？”
纪乐乐脸色为难地摇摇头：“你看看靳言深，才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竟然身体这么虚，在沙发上睡一晚就成这样了。”
“我是为了你未来的幸福感到叹息。”
纪书棠翻了翻眼睛，“有本事你试试两条腿吊在外面，脖子卡在缝隙上面，人正好睡在空调的风口下面过一宿？”
“再说了，这跟我未来的幸福有毛线关系啊？”
纪乐乐啧声道：“嚯嚯嚯，我说靳言深，你那么紧张为他辩驳干什么？”
纪书棠噎住了，停顿了会儿才说：“好，我不为他辩驳。那你当他的面去说啊，跟我说什么。”
纪乐乐：“我本来不打算说这些话的，是你问我才说的。”
纪书棠沉默了，她觉得纪乐乐的攻击力在日渐增长，竟然怼得她一时没话说。
纪乐乐看着她明显吃瘪的表情，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好强？”
“这都是我这段时间以来跟你学的，如今我连你都不怵了，这足以证明我可以出师了。”
纪书棠咬牙切齿地说：“合着你是拿我练手是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嘴毒的首要条件是要会打，这样别人别人恼羞成怒揍你的时候，才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纪乐乐将脸埋在碗里安静地吃起东西来，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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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书棠还以为今天一上午是看不见靳言深了，没想到他只请了早自习的假，就过来了。
因为这件事的缘由在自己身上，所以纪书棠特地到了靳言深身边去慰问他。
靳言深的同桌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位置让了出来。
纪书棠托着脸问靳言深：“你没找个师傅给你按按？”
靳言深绷着脸说：“我爷爷说这点小问题贴几张膏药就好。”
纪书棠嗅了嗅鼻子，“怪不得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膏药味。”
靳言深低头尝试着问闻下：“味道很重？”
“这很正常，膏药味也不难闻，闻多了还有点上头。”
靳言深见她几乎都快贴到自己身上，原本还比较板正的表情渐渐温和下来：“
你很喜欢这种味道？”
纪书棠面色茫茫，像是在回忆。
“纪云清以前身上就经常是这种味道，她老是有受伤的地方，贴膏药是常事了，我也是。”
“闻到这个味道还挺怀念的。”
靳言深伸手轻轻卷了下她的卷发，“我发现我经常让你怀念起她。”
纪书棠闻言抬头看他：“还真是，怪不得我老是感觉你很熟悉。原来你在我生命里是充当我姐的存在啊。”
靳言深缠绕在她发丝间的手指一顿，一脸无语的表情，好半天才低头压低声音警告她。
“我劝你在好好想想我在你生命里充当了什么样的存在。”
纪书棠感到危险后扬头，正好扯动了靳言深手指上的头发，“嘶！我就是说错话而已，你至于扯我头发吗？”
靳言深赶忙将手指上缠绕的发丝卷掉，“是我没注意，很疼吗？”
其实疼也就是那一瞬间，也没有很疼，但纪书棠觉得刚刚的话题不适合继续与深聊，她要找个借口阻断它。
然后就借着这个理由跑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靳言深还能不懂她吗？只是不追问罢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气的，而且越想越气，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纪书棠心里竟然是类似姐姐的存在。
说是哥哥他都没能这么难受。
纪书棠真有你的，要怎么说，不愧是你。
纪书棠则是不断地一上午时不时观察一下靳言深的表情，但他常年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生气没生气。
感觉好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