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深听完纪书棠讲她今天的烦恼事,大概也猜到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了。
“你现在就是懒散了,没什么心力放在学习上了。又不想就此堕落下去,于是想找个捷径通关。”
“结果发现这条捷径还不止你一个人,有一个你感觉欠她人情,又好像不欠她人情的人跟你一条路。”
“然后你就发现你两条可能都走不通了。”
纪书棠低垂着眼睛,“你不是要安慰我吗?总结有什么意思?”
靳言深往她的方向靠了靠,说:“你这种心态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玩游戏。”
纪书棠猝不及防听到他这一句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安慰我吗?你要是不会安慰人你就不要开口了好吗?”
靳言深失笑:“你急什么,先听我说完。”
“我小时候打游戏通关,通常第一次都会打一条完美的结局出来,可后面的几次我就会尝试各种不同的情况,哪怕因此毁掉那一次的机会。”
“因为我已经达到了最完美的通关了,后面的结局再怎样我也无所谓了。”
“可是这是游戏,我丢掉它、不玩它、甚至毁掉它都不会对我的人生有不好的影响。”
“但你过的是真实的人生,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会让你心力交瘁,但这不是你要放弃你的人生的理由。”
纪书棠刚想反驳:“我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靳言深便继续说:“你选竞赛的路想提前结束你的高中生涯是个好主意,但你高二的成绩摆在这儿,而且到了高三,学校是不建议学生参加竞赛浪费时间的,一般是建议你冲刺高考。”
纪书棠:“你知不知道,最难熬的就是高三的后半年了。而且我如果要参加竞赛,短时间内我就可以只攻那一门。”
靳言深听她的意思,就知道她应该研究过了,不比自己知道的少,于是他问:“那你觉得你可以办到吗?”
“我读高中的时候,参加过大大小小的竞赛。我还因此获得了保送名额,但我依然参加了高考,还拿到了不错的成绩。”纪书棠说这话时,神情十分骄傲。
靳言深点点头,“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你成功保送了,你就不会参加高考。因为你觉得这样浪费了你的时间。”
“所以是是什么原因让你老老实实在学校熬过剩下的时间,然后去参加高考的?”
纪书棠说起这个话题就颓了下来,“是我姐,纪云清,她觉得高中生涯必须都经历一遍,要不人生是不完整的。”
靳言深想当时的纪书棠一定是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听话地每天去学校上课,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他微微收紧搂着纪书棠的双臂。
“现在也不过就一年罢了。”
纪书棠明显不满靳言深的说法:“一年我都觉得难熬。”
靳言深便反问道:“那你还纠结什么,你都为自己选好路了,也相信自己的实力,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纪书棠无言地看着靳言深,意思就是你知道。
靳言深确实知道,“班长的事真的让你这么心烦吗?老实说,就是你让给她,她也未必会高兴吧。”
“而且她高三真的有时间参加竞赛吗?一般的学生都会稳扎稳打地准备高考。”
纪书棠也不知道,原著剧情是从禾薇上大学开始的,针对她的高中生涯,文中只简单地借别人之口提过几句,或者是禾薇自己的回忆。
而她明显又不能去问禾薇,她怕她的某些话会影响到禾薇的决策,从而影响到她的人生。
“那我难道就这样心无旁骛地走自己想走的路吗?”纪书棠问靳言深。
靳言深再次反问:“不然呢?难道你要为班长让路?”
“不至于好吗?”纪书棠说,“我是那么舍己为人的人吗?”
靳言深表示:“对,你还是这样没心没肺的,要好一点。”
成功换来纪书棠的白眼。
靳言深也不介意,反而是将她又往沙发里面搂了搂,纪书棠可能有心事,也没注意到他的一些动作。
靳言深问她:“所以你在烦恼什么?”
纪书棠摆摆头:“就是烦恼,说不出来的,明明我都决定好了,但我就是忍不住心烦。”
靳言深说:“那就说明你的道德阈值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高,至少它做不到你口中的放下不管。”
纪书棠则是一脸“不会吧,我这人竟然还有道德”的表情看向靳言深,生生把靳言深逗笑了。
靳言深稍微直起身子,揪了揪她波浪似的发丝,说:“放心,不管怎样,我陪着你。”
纪书棠以为他会说点有建设性的语言出来:“陪着我怎样?”
靳言深认真地说:“陪着你好好学习。”
纪书棠:“……”
蓦地推开靳言深,回自己床上去,中间还不忘顺手把灯给关了,她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靳言深扭头,只看得到毛绒绒的被子在随着人的呼吸上下起伏,他说:“心情好了?”
纪书棠没有回应,靳言深又问:“烦恼还在不在?”
纪书棠还是不做声。
靳言深便将身下的被子扯了出来给自己盖上,轻声说了句“晚安。”
寂静的夜里,两人的呼吸渐渐规律起来。
靳言深在陷入昏睡之前,想其实这样也不错。
当然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第二天靳言深是被纪书棠给叫起来的,纪书棠的长发扫到他的面颊,有些微的轻痒的感觉,靳言深恍惚中好像闻到桂花的香气。
奇怪,现在也不过6月,哪来的桂花?
靳言深睁开眼来,纪书棠就趴在他旁边吃早饭,一小勺一小勺地往嘴里送。
“你吃什么?”他下意识地问道。
出口才觉得嗓音干哑。
“桂花酒酿圆子,咦,你嗓子不舒服啊?”
靳言深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他何止嗓子不舒服,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纪书棠腾出一只手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是凉的。”
“开了一晚上的空调,我是被冷气吹得。”他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