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斯麦来到陶然身前,搀扶着她上了悬浮车。
车内一片静谧,
斯麦一直在考虑母亲的话,他知道母亲的话是事实,
但如果这样的话,他就要隐瞒她。
那样的话,就算她被迫留了下来,可她还能开心吗?
如果有一天事情被发现,她应该会恨他吧。
他当然可以想办法封锁一切,就这么让她无知无觉地陪着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斯麦心中刚刚升起一定这样阴暗的想法,陶然那天看完蝴蝶夫人档案后害怕哭泣的样子就在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挥散不去。
“‘你怎么了?今天看起来魂不守舍的?”陶然略带关心地问。
“没什么。”斯麦转眼间就恢复了平时嬉笑的样子,转头手撑在两人中间,探身凑近陶然,“关心我啊~”
陶然往旁边斜了斜身子避开,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多嘴。
她转头回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并且虚假至极的笑。
斯麦一愣,突然笑了,“你好可爱啊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斯麦笑个不停,陶然面带震惊,实在是不懂他的笑点在哪里。
“呵呵呵,你开心就好。”陶然呵呵假笑,决定不和傻子争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哎~
谁知道斯麦得寸进尺,直接手一撑,下一刻就坐到了陶然身边——没有缝隙的那种。
陶然一惊,下意识就往旁边一侧,但旁边是车门,所以她直接侧趴在了车门上,“你,你干什么!”
斯麦看见她的动作,脸一僵,
就算他再厚脸皮······咳,不是,再心胸宽广,被心爱的女孩这么避之不及,还是尴尬的,
还有一点······酸楚?
哼,才没有,我才不是那种苦苦唧唧的雄性!绝不是!
斯麦咬着牙,直接侧身顺着陶然的身子侧了过去,不过好歹还有点分寸,没有直接贴上去。
但这次,陶然真的是避无可避了。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
“过来和你坐一起啊?”
“但你这是干嘛?”
“不会是想······直接躺着吧?”
斯麦语气悠悠的,还带着笑意,“你要是实在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
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车就这么大,多不舒服啊,等回去了,随便躺,
我,都,陪,你~”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语气暧昧至极。
陶然被这狗男人,不对,狗虫的脸皮震惊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么颠倒黑白还凑不要脸的话的???
“我我我!你你你!”
陶然脸都红了,只不过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斯麦统一认为她害羞了,不接受任何反驳。
可怜陶然一个三好学生,我我我你你你半天一句可以很有力的,骂人的话都想不起来。
“你还要脸吗!”
“你要是答应和我在一起,这脸不要也行。”斯麦下一秒就接话了。
这时候的陶然,听到这句话心中警铃大作,
这熟悉的话,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
意识到再说下去,可能又要发生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了。
陶然很识时务地不再争辩,低下头装鹌鹑。
斯麦看着窝在角落里缩着脖子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不看他的陶然,好笑不已。
“木羽~木木~羽羽~”语气黏黏糊糊的。
陶然缩得更厉害了,要是这里有个洞,她能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去。
斯麦才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是弄明白这个小赖皮的本质了。
她心里能感觉的出来,但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就能一直装作不知道,然后避得远远的。
要不是她还想回家,需要他的帮助,可能在他暗示的时候就早跑得远远的了。
斯麦心里微微发酸,要是他自己不说,她可能在回家那天才会委婉得拒绝他。
哼,别想着用完就扔,她赖我更赖,看谁赖过谁!
“我喜欢你。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斯麦话音刚落,就见陶然后背一僵,然后像是承认现实一般,又一点点慢慢放松下来,但还是一言不发得看窗外就是不看他。
斯麦伸手抽出一缕陶然的发丝缠绕着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绕着,然后一点点散开,不断重复,仿佛乐此不疲。
“木木,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父母的事,这件事我不多说,你可以回去问蒂玛和那些侍者。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完全继承了他们的性格,认定了谁就是一辈子,想要什么都会用尽全力去争取。”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且一天比一天喜欢,所以我会努力去争取你的喜欢。”
“你想回家,你不愿意呆在虫族不过是因为想家人,但其实更是因为你爱自由。你在虫族没有安全感,你不愿意成为第二个蝴蝶夫人,被迫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是吗?”
“那如果我说,我会尽我所能,给你自由呢?给你像是在星耀帝国的自由,或者是你可以按自己心意在人类和虫族之间往来。”
陶然抿唇,微微扭头,但却被斯麦的手挡住了,
他轻挡着她的脸,不让她看他。
“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但在虫族你是神女,如果没有处理好身份的问题就离开,虫族的子民很可能会向人类开战。
所以这件事我需要时间慢慢来处理。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或者我帮你向你的家人报平安。”
斯麦说到这里,突然停了,过来几秒才继续说道,“我做这些事,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我也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试着接受我的机会,不要在一开始就将我划分在敌人的界限内,关闭在你的心门外。
我······没有看上去那么豁达,相反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求之不得,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做出一些事情。
所以, 还不如摊开来说。
如果你愿意试着将我放在追求者的角色上,但之后无论怎么样你都无法喜欢我。
那我认命。”
“我向你保证,即使你真的没有喜欢上我,我也没有办法做到答应你的一切。我也会想其他办法消除你的一切痕迹,把你送回家。
以后,绝不打扰。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向伟大的虫母立誓。”
车内一片静谧。
斯麦用尽了一切力气说完这番话,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剖白了吧。
斯麦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突然感觉刚刚那么认真的自己怎么感觉傻乎乎的,越回想越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