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荣长公主得知沐紫衣怀的是双胎,十分欣喜,干脆收拾东西住了过来,要贴身照顾沐紫衣,可把沐紫衣给吓坏了。
王涟再三想劝,恒荣长公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沐紫衣怀着双胎,王涟是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他与她的孩子有两个,担心的是沐紫衣的身子不知道受不受的住,自古妇人生产本就是一个难关,双胎生产更是凶险。
他悄悄询问沐酒酒,沐紫衣生产是否会有危险,沐酒酒道:“姐夫,你应该知道,不管是不是双胎,女子生产时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母子俱危,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咱们能为二姐做的,便是尽量排除不安全的因素,在生产时找最好的大夫和稳婆,方能提高顺利生产的几率,至于结果会怎样,只有在生产的时候才知晓了。”
王涟也知自己问话傻了,道:“小妹,我听说是你身边的丫鬟看出娘子有孕的,幸好她医术精通,才让我们提前知晓,可以提前做准备,姐夫厚着脸皮想向你讨个人情,借这丫鬟去照顾你姐姐直到生产,你放心我必不会亏待于她!”
沐酒酒笑道:“姐夫这话客气了,姐姐如今怀着双身,可是咱们家的大事儿,我这个做妹妹的自是能帮多少好就帮多少,我已经让画影收拾妥当,正准备让她过去呢,你既来了,便带她过去吧!”
说着,她让人唤来画影,画影果然收拾停当,背着满满的两个包袱,王涟见状道:“画影姑娘,府里什么都有,无需带这么多东西过去!”
画影回道:“王老爷,这些东西并不是奴婢用的,都是给紫衣夫人准备的,我们夫人说了,只要紫衣夫人需要用的东西,将军府现成有的,就不必到外头去买了。”
王涟闻言,又谢了沐酒酒一次,沐酒酒无奈摇头,自己这个新姐夫也太过客气了。
沐小五夫妇和阿花得知沐紫衣怀的是双胎,先后提着礼物去看她,尔后便回去将提前给即将要出生的小宝宝准备的礼物又多准备了一份。
沈天听闻沐紫衣竟真怀的是双胎,想到自己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还被王涟害成了这个样子,他往后可就彻底的断了香火,气的几欲吐血,阴鹜的道:“贱人,都是贱人,你们害我至此,我必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休想好好生下孩子来!”
沈天在书房发泄了半天,唤人进去打扫,进去的小丫鬟一看,整个书房早已乱作了一团,也不知他方才发了多大的火,小丫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的打扫,沈天则回房清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来到许久未来的小佛堂,自从当初他与沐紫衣和离之后,母亲沈氏对他也寒了心,执意要出家礼佛,最后他声泪俱下的求她留下,她才答应,在府里修一座小佛堂,每日吃斋念佛,不问府里之事,这些年他四处为官,都带着母亲,每到一处,都为母亲重新修建一座小佛堂,他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无论何时,他都不会丢弃母亲。
沈氏正跪在菩萨面前,闭着眼睛一边敲着木鱼一边诵经,沈天知道,母亲最讨厌礼佛是被打扰,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她诵经完毕。
沈天一来,沈氏便察觉了,她装作不知晓的样子,故意多诵了两遍经,实则是不想见沈天,故意拖延时间,若是以往,沈天看出她的意思,便会悄然退去,可今日,他却铁了心要见她,一直站着不肯离开。
半晌,沈氏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结束了诵经,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饮两口,淡淡的道:“这茶想必你喝不惯,就不给你倒了,你若只是来看看我,便尽可离开了,我很好,不劳你惦记,你若有事要说,直接开口便是!”
沈天看着母亲手中的茶,说是茶,不如说是茶末,以前家贫,买不起茶,母亲单给他买了茶叶,自己则买茶末来喝,那些茶叶掉下的碎末,本就是无人要的,只有家里极贫的人才会选择,一文钱便可买一大罐,可以喝上许久。
他曾劝目前不要喝茶末了,他可以少喝些茶叶,如此两人便能一起喝茶叶了,可母亲总笑着说,茶末很好,她喝惯了,就喜欢喝茶末,他知道母亲在说谎,他尝过茶末的味道,又涩又苦,一不小心就会将那些沫子吃进嘴里,根本无法下咽,谁会喜欢这样的味道呢?
他当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不让母亲喝茶末了,后来他遇到了沐紫衣,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他一眼就喜欢上她了,除了她的温柔善良,他更知道,同她在一起,能够改变他的命运。
果然,同沐紫衣在一起之后,因为她的照顾,还有悄悄的补贴,他们家里的生活好了不少,她是个细心的姑娘,知晓母亲喝茶末之事,故意送来许多好茶叶,将茶末拿走,笑说她自己喜欢茶末,他看着自己还未做到的事情,她先替他做到了,心中满是欢喜,亦在心中发誓,日后定会好好对待她,一生一世必不相负,可是后来她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温柔,总是想要干涉他,惹得他越来越厌烦,最终走到了和离的地步。
他和沐紫衣在一起之后,母亲便很少再喝茶末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又开始喝茶末的呢?好像是从他与她和离的时候开始,从他与她和离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她变了,他也变了,母亲也变了,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还是喜欢喝这茶末!”
沈氏又喝了一大口茶末,“我这肠胃茶末喝惯了,再好的茶也喝不惯,喝了胃疼,这人呐,该是什么便是什么,妄图贪图不是自己的东西,可不就自食其果嘛,你娘我这胃,就只能喝茶末,啃窝窝头,其他的,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