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所谓的契约,大部分已被烧毁,剩下的一小部分上的字迹也因发潮而变得极其模糊,根本无法看清原本写了什么,只能隐约看到背面的图案,仔细辨认似乎是一朵莲花。
王晴雪见状,立刻将这份契约夺了过来,紧锁眉头在灯光下快速翻看。乔兰芷和如烟也好奇地凑过来,但王晴雪却像是要隐瞒什么一样,将东西迅速塞回给了田竹。
“这个东西,既然你的祖父和父亲都这么看重,说明它必然有特别之处。即使在我们看来它已经是废纸一张,但你还是要妥善收好,千万别丢了。”
田竹点点头,然后又转向众人问道:“我爹就留下了这些东西,有什么是能用的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乔兰芷先开口:“我们暂且知道的事情还很少,就像嫂夫人说的,你先把东西收好,以后说不定就有它的用处了。”
“奥奥。”
田竹将箱子重新盖上放回床底,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刚进屋,王晴雪就将门一关,拉着一脸茫然的乔兰芷坐在床上。
“这是……”乔兰芷疑惑地看着王晴雪。
“田竹的那个契约有问题!”王晴雪神情严肃。
“啊?”乔兰芷吃惊地看着她。
王晴雪往外面瞟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人后,小声说道:“那个契约我也有一份,是在你家做工时签的!”
这个消息确实让乔兰芷没有想到,刹那间她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高兴:“这么说,田竹的祖父或父亲肯定知道些什么。”
王晴雪点点头:“唯有这份契约能证明他们曾是乔家的仆人,他们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挖掘什么秘密的契机!”
乔兰芷缓缓站起来,心中慌乱不已,不知道田竹父辈人留下的秘密能否帮她解开当年的疑惑。突然,王晴雪惊叫一声,脸上满是惊恐。
乔兰芷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挠起了胳膊,而她那只手臂上已经零星长出了水泡。二人看着那些水泡,都吓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乔兰芷才惶恐地将袖子放下来,又刻意扯了扯:“一定是之前带田竹看大夫时没留意,不小心碰到了……”
回过神的王晴雪急着往外走:“我去叫赵黔!”
“我……我已经……已经来了。”赵黔此时已经站到门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方……方才听到……到叫声便……便来看看出……出什么事了。”
王晴雪焦急地问他:“你快看看兰芷手上的,是不是也是那个什么金钱毒?”
“兰……兰芷?”赵黔疑惑地看着乔兰芷。
王晴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说错了话,好在乔兰芷反应快:“奥,之前我从未提到过,我单名就一个‘霜’字,‘兰芷’是师父给取的,闲聊时告诉了嫂夫人。”
赵黔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多想。他看了看乔兰芷的胳膊,眼神猛地一沉。乔兰芷心中一紧:“怎么样啊?”
赵黔点了点头:“是……是金钱毒。”
“那该怎办?”王晴雪焦急地问道。
赵黔面露难色:“此……此毒没有好……好法子……只……只能先用……用药控制住。”
屋内三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沉重得让人难以忍受。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兰芷叹了口气:“算了,眼下也确实没什么好法子,从明日起,我与田竹一同吃药便是了。”
另二人也未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赵黔在离开之前,特意叮嘱她们晚上要分开睡,以免再有人感染这种毒,王晴雪便只能去找如烟了。
这一晚,大家都各有心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天刚刚亮的时候,赵黔突然急匆匆把大家都叫起来。他神色紧张地说,田竹连同他父亲留下的那只箱子都不见了!
众人一听,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寻人这种事情,也只能去找官府帮忙了。在路过之前去过的那家医馆时,乔兰芷注意到他们的大门已经紧锁,看来那个大夫的确有问题!
乔兰芷将昨晚众人的猜测告知官府后,知县于大人便亲自带人来到他们的住处进行查看。然而,众人在那个有嫌疑的屋子内仔细翻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如烟焦急不已,愁眉苦脸地来回踱步:“田竹这小子到底能去哪呀,这药若是断了,他身上那毒还能不能控制得了了。”
乔兰芷沉思片刻,想到田竹胆子小,必然不是自己要出走的,而是受人控制了。那人既然要利用田竹做事,就不会轻易要他的命。而且,田竹还把箱子也带走了,那就更说明箱子内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了。
她不禁联想到爹当年的那桩案子,心中暗自猜测:这次的凶手,会不会也与爹的案子有关呢?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觉得浑身冰凉,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盼望田竹能够平安归来,尽快揭开一切真相。
待官府的人走后不久,乔兰芷便见赵黔拿着一只信鸽,独自去了一处角落。他是在和什么人传信,可若是给张未清的,又何必躲着她们?
乔兰芷并未直面询问赵黔,反过来想想,赵黔兴许只是在做自己的私人,况且他又帮了她很多忙,这时候怎能去怀疑他什么。
几人在家中还未等到官府的消息,却等来了方廷瑜。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未带随从。
乔兰芷将事情大体告诉了他,他点点头:“这几日我去了城外,一回来便听于大人说了你们的事,那个大夫的尸首也已在城外找到了。”
“尸首?”乔兰芷一阵恍惚,“我知道了,这定是杀人灭口!”
方廷瑜:“我想看一看你们说的那间屋子。”
“嗯。”乔兰芷给他带路,“就是我与嫂夫人住的这间,也是数次出事的这间。”
方廷瑜环顾一周:“官府既然什么都未搜到,便说明这房中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东西藏得很隐蔽。”
“今日于大人带人将每块地砖都认真敲打查看了,确实什么都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