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听雨捡了荷包也没急着下线。
白胡子月老在暴怒之后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然后就看见环抱双臂审视他的女娃娃。
月老:……
惊云端不在,迟大小姐无所顾忌,说话的语气半是冷冽半是威胁:“你把我cp打死了。”
月老轻咳一声,佯装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老夫已经提醒过你们了,不要在月老祠摘花。”
“我们支付了费用。”迟听雨手中出现了一柄青色蛇形的剑,“共计2047分侠义值。”
月老本就心虚,看见女娃娃提剑,忍不住后退一步,强撑着虚无的底气辩解:“那是罚款,不、不是摘花的费用。”
迟听雨倏然露出一个笑,声音轻轻:“就算是罚款,罚款都交了,还是即时支付,为什么还要杀人呢,月老爷爷?”
月老:……
还不待他再狡辩什么,迟听雨已经提剑上了。
照理说月老是中立派,和迟听雨之间该是互相不可伤害的白名关系,但不知为何,那柄泛着青幽光芒的蛇形剑像是带着不可言喻的buff,一剑过来的时候,裹挟着凌厉气势。
月老无伤,但他引以为傲的胡子……
被齐齐斩断。
迟听雨随意踢了踢胡子,有些嫌弃,到底还是点了抓取,把胡子收拢起来,“材质挺硬,回头给我家cp做个扫帚。”
正巧田螺惊喜欢做家务。
月老:……
不如杀他。
他不是副本boss,死了之后不会重生,这也就意味着,胡子要花好长好长时间才能养回来。
不参战的白名NPC原本是对他最好的保护,结果现在这层保护却成了他的桎梏。
迟听雨打他他会疼,他打迟听雨,所有的攻击都落在虚处,打了个寂寞。
月老:……
就算他是月老,他也实在要骂一句:狗情侣,呸!
迟听雨在背包轻点几下,取了个扩音大喇叭,直接录入:“这个月老会杀人,不想丧偶换一家。”
大喇叭被挂在了那棵桃树上。
月老:“喂不要这么过分啊!”
你挂就挂,挂到树顶上是为什么,欺负他矮还不会爬树吗?
“我过分吗?”迟大小姐面露无辜,“你害死了我的cp,我只是善意提醒大家而已。”
“哦,”她眉宇舒展,把侠义值展示给月老看,“游戏系统也判定我在做好事呢。”
大喇叭每放一声,她的侠义值就+1。
月老:……!!!
“我不是故意的!”他大吼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行为,月老自己还委屈着呢,本以为死了之后好歹还捞了个月老当当,在这给小情侣们主主婚顺带赚点“客栈钱”和“天灯钱”,结果……
狗游戏害人不浅!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证据呢?”迟听雨手中的剑放大又缩小,在她手中十分听话。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月老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照理,他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哪怕上去没多久就被对面的机甲炮给轰死了,没做什么贡献就当了个炮灰,但……
那也是实打实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啊。
怎么会害怕一个小丫头片子?
“没证据,我说的就是实话!”月老也来了气性,下意识想去捋胡子,一摸才发现下巴底下空空荡荡。
他胡子没了!!!
难怪,从刚刚开始感觉脖子都轻松了几分。
可是他还是心疼他蓄了好多年的胡几……
迟听雨收了剑,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视了月老许久,背景里轻快的小调夹杂着“这个月老会杀人,不想丧偶换一家”,像是更让人愉悦了。
她走到惊云端的死亡坐标,点了下线。
直到人彻底下线,月老才大胆走过去,在这一块地砖上来回踩踩,“死都要死一起的狗情侣!!”
另一边,惊云端在下线之后意识却没有回笼到身体里。
她的身体在现实情况依旧是“睡眠”状态。
“今天是你动的手,还是你的对手?”惊云端已经平和下来,在喻湖的居身之所品着茶,不过她的品茶就像牛喝水。
喻湖倒一杯她一口没,怎一个糙字了得。
喻湖:……
“不是我。”她干脆不坐下了,拎着茶壶在惊云端边上站着,省的坐下三秒又得站起来给人续杯。
“你站着做什么?”惊云端喝完一杯水,伸手从喻湖手里接过茶壶,“坐吧,我手还没断,自己能倒水。”
喻湖:……
“抱歉。”她温婉的面庞上流过一丝无奈,“我不确定她分走了我多少权柄。”
这也是第一次,喻湖跟惊云端提起天道权柄之事。
“两个世界之事,你已经了解,征服世界,是我利用天道权柄设立出来的战区。”
喻湖摊出一部分真相,虽然这些真相惊云端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星际世界的科技太过先进,这个世界的武装在星际世界面前脆弱的好似稚童。
喻湖只能把战场分割出去,控制在一片区域里。
征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它真实存在,却又只存在于大多数人的认知之外。
“除了帮你守住世界女主,你对我还有别的要求吗?”惊云端看着惨白如鬼的喻湖,骂人的话也开不了口。
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骂的。
“你记得,在战争初心里你的回答吗?”
喻湖连连咳嗽几声,白霜一般的脸色反倒因此多了几分血色,就是不太健康。
惊云端看了一会儿,想起大小姐睡着的时候,两颊总是粉粉的,像个小猪,那才是健康漂亮的。
她答:“我记得,以战止戈。”
“那么,如果我给你的第二个任务,是要你记住这四个字,平息两个世界的战争呢?”
喻湖苦笑一声,“我的情况,你看见了。”
她做尽一切,也只能把两个世界拖进游戏里,用明确的数据把星际世界的伤害值控制到一个看似“和蔼”的范围里。
但这个范围对她的世界而言,仍旧是太过逆天了。
惊云端默然片刻,“是任务,我可以接下来,喻湖,可你还是不信任我。”
“就像跟你抢夺权柄的人,你是在保护他吗?”
所以除了替那个人道歉以外,她开口问了,也不说关于那个人的丁点消息。
“连你都不知那人分走了你多少权柄,你又怎么保证我在这个世界不受任何阻滞,逆天道思维而上,我可以做到,但这是另外的价钱,你还能负担得起吗?”惊云端理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