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个大晴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陆年一大早就被叫去大岛开会去了。
江夏起床的时候,看到陆年留的字条,简单做了三个人的早饭,喊宫盛和小秦起床吃饭。
小秦见陆年不在,就问江夏,“江哥,村长呢?”
江夏一愣,低声说,“去大岛开会去了。”
宫盛发现江夏不太对劲,只是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宫盛和江夏说,“审批我通过了,已经让人准备临时住所了,一找到就可以让总部的人联系陆年。”
江夏: “嗯,今天岛上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等他们处理完再让人联系吧。”
宫盛点头,没有追问。
陆年是下午回来的,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背包,没有回家,直奔村委大院。
打开村里的广播,像用尽全力似地开口,声音沙哑,“请全体村民五点前,到村委大院集合。请全体村民五点前,到村委大院集合。请全体村民五点前……”
江夏听到广播,就和小秦一起来到村委大院,看到院子里有个大包,没有陆年的身影。
兹拉~
江夏听到屋里有拖动桌子的声音,和小秦进屋,看到陆年正拖一张桌子。
陆年看到他们,对他们咧嘴一笑。
那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陆年:“你们来啦,帮我搬一下桌子。”
小秦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不想笑就别笑,真难(看)”
‘看’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江夏一个眼神瞪回去了,乖乖配合抬桌子。
桌子是一张暗红色高有一米四的长方形祭祀桌。
三人把桌子抬到院子里,陆年又回到屋里,找出香和香炉。
陆年把香点上,把地上的包放到桌子上,和两人一起坐在墙角,等待村民们的到来。
很快,陆晓晓和宫盛来了。
陆晓晓看到院里的红桌子,转身趴在宫盛的怀里,哭了起来。
小秦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江夏。
江夏对他点了点头,小秦有些歉意和同情地看着陆年。
陆晓晓平复心情,拉着宫盛,走到陆年旁边坐下。
随着村民的聚集,院子里的哭声,越来越大。
下午五点,人都到齐了,陆年走到红桌子前,看着香炉里的残灰,又点了三根。
陆年:“大家都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了,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他们在天上,也不想听我们哭哭啼啼的。接下来是政府给的抚恤金,我会按着名单念,大家按顺序上来领。”
下面的村民,哽咽着说,“小年,你就念吧。”
“陆丰收,一路走好。”
“婶子,节哀。”
“陆二虎,一路走好。”
“嫂子,节哀。”
“陆清,一路走好。”
……
“陆日朗,张静月,一路走好。”
“陆年,节哀。”
……
陆年:“名单和明细我会贴在大院的公告栏,今晚我都会在大院。大家有疑问的都可以来找我,没问题的,就回去吧。”
小秦走到陆年身边,轻轻踮起脚,给他一个拥抱,“嫂嫂,节哀。”
陆年看向江夏,江夏温柔地看着他,他有些想哭,但是不能哭。
江夏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陆年:“都可以。”
江夏:“还回去吃吗?”
陆年:“今晚我不能离开这里。”
江夏:“我给你送过来。”
江夏喊上小秦和宫盛,回去做饭了。
江夏做好饭,给小秦和宫盛留一半。
陆年和江夏一人捧着一个饭盒,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吃。
陆年把饭盒给他,让他回去。
江夏看着他,“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吗?”
陆年笑笑,轻声说,“我一个人,没事的。今晚我们村的人会回来。他们见到生人,可能会以为走错了地方。明早,我就回去了。”
江夏走了。
陆年跪在院子里,随着夜色加深,慢慢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