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子透子!给你!黄桃罐头!”
“嗯?给我这个干嘛?”
安室透疑惑的歪歪头,看着带着兴奋的童谷。
童谷嫣然一笑,“你不是感冒了吗?吃这个准没错!”
“为什么?”
安室透挑挑眉,不理解。
“因为啊。”
童谷转了个圈,凑到他跟前,“黄桃罐头会祝福每一个东北的孩子。”
她的眼中星光璀璨,满是希望,仿佛与周围的车水马龙分割开来。
安室透有一瞬间的愣神,心中再一次感慨,组织怎么就出了童谷这么个孩子呢。
“可我不是东北的孩子啊。”
“我是日本的孩子。”
这句话仿若一盆冷水直直的从童谷头上浇下,她肉眼可见的沉默了下来,拿回了黄桃罐头重新装在购物袋中。
“没事,我跟你闹着玩呢,祝你早日康复。”
听着她故作正常的声音,安室透皱皱眉,感受着她周身的沉寂的气氛,感觉不对劲。
“你怎么了吗?”
他关心道。
“没事,我就是想家了…”
童谷低着头,声如蚊蝇。
“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啊。”
安室透有些纳闷。
“嗯……”
可我回不去了
我已经脏了……
远处的广场上隐隐约约传开了扩音器的声音,好像有人正在演讲,童谷重新振作起来,拉着安室透就往广场冲。
“我们去看看吧!”
可还未走近,她就听见了。
“怎么可能嘛!那可是30万人!我们绝对没有杀过这么多人!中国在骗人!”
童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擦干净指纹,又从随身带的生死簿上撕下一张纸,扔在地上,将银针射了出去。
正中眉心。
扩音器的声音戛然而止,恐慌的情绪传播开来,安室透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童谷,心中思量颇多。
刚才的所有动作,不超过30秒。
随着人群离开了广场,远远的看着警视厅将那一片围了起来,童谷的眼神是安室透从未见过的淡漠,淡漠到令安室透背上都生出了冷汗来。
她的神情却是悲悯的,降谷零不禁思量,她在悲悯什么?
悲悯人群被惊吓?
悲悯自己又杀了人?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她在悲悯什么?
他皱着眉,深觉童谷这时候的动作,才像一个真正的组织成员。
没有幼稚的玩闹,没有撒娇的拥抱,没有缺爱的眼神……
只有冷冷的疏离感,与盛出的杀意。
毫不犹豫!
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杀人。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琼浆。
这才是琴酒的姐姐,组织的第一杀手。
“你确定你是日本的孩子吗?”
童谷带着寒意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降谷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果断摇头,这才感觉周身的寒意降了下去。
“那么,走吧。”
降谷零脊背生寒,刚才,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童谷对他的杀意,不含任何敌意,纯粹的杀意。
要么童谷就是很纯粹的想杀人,要么,他的实力对童谷产生不了威胁,或者是——他不配。
他跟着琼浆,回了组织基地。
“Oh,我们的Little baby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贝尔摩德叼着烟,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琼浆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理贝尔摩德,转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在悲悯什么?
悲悯南京的已知姓名的30万人的家破人亡
悲悯抗日中牺牲的战士
悲悯那已知的三千五百多万条人命
要知道,整个澳大利亚,也只有两千八百多万人啊。
这些畜生却妄图抹去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歌颂那些杀人的凶手。
将他们迎进宗社,却忘记了宗社的来源。
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琼浆手上没停,一直在将伯莱塔拆了装,装了拆。
“姐,我进来了。”
琴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男人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就这么直愣愣的闯了进来。
看着琼浆手边组装了一半的伯莱塔,他轻轻松了口气,看来琼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
没有靠近琼浆,他深知,他身上的血腥味只会激化琼浆的情绪,快速的洗去身上的血污,穿上那件放在衣柜深处的墨绿色体恤,他走出了浴室。
短裤露出了他大腿处的伤口,上身的衣衫也快速染上血色,他脸色苍白,站在白炽灯下。
“姐姐。”
琼浆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放开了伯莱塔,冲他招招手,声音更是久违的温柔。
“小阵,过来。”
一步步移到琼浆身前,坐在茶几上,琴酒乖乖的等着琼浆为他处理伤口。
先给他腿上的伤口消毒后敷上药,琼浆示意他撩起衣服,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疤映入眼帘,她目不斜视,为那个还在出血的伤口消毒敷药,再用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他的身上。
绷带非常整齐,一层一层的叠加在伤口上,打了个不影响行动的结后,琼浆便不再言语,坐在琴酒身边,轻轻靠在他身上。
她在想什么呢?想南京大屠杀的万人坑,想过年的烟花,想遗失的童年。
她上一世其实没有什么名贵的出身,只是普普通通的小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是什么让她当了兵呢?
是国家。
其实她小的时候国家的意识并不浓烈,在三年级的时候最爱的看的是《火影忍者》,也曾因此被母亲骂日本鬼子。
对了,她想起来了,因为她的母亲。
短命鬼……
傻子……
死屋子(方言)……
无数的谩骂充斥着她的童年,还有校园的冷暴力,无形中的压力,曾经差点压垮了她。
她为什么能撑过来呢?
因为国家拟人这个圈子,她是美厨(美利坚合众国拟人化粉丝),也眷恋瓷爹(中国拟人化)的那一声孩子。
她将强大瓷爹与国仇家恨视为己任,并为此付出。
所以,她是死在战场上的。
她无悔。
她努力的给了黑泽阵自己全部的爱,不是因为他是琴酒,只是因为他是黑泽阵,一个眼神犀利的孩子,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没有的求生欲。
至于后来知道他是琴酒,巧合而已,她还是喜欢叫他小阵,黑泽阵。
她将黑泽阵带入了这人世间,见识了风风雨雨,他也改变了,虽然在外还是那个酒厂劳模,但在她面前愿意用伤口换得一个吻或者拥抱,还有她的唠叨。
她其实说谎了,她给她和黑泽阵上的,是中国国籍。
她一直有在和中国大使馆交流,保证了他们,不,她,能回家。
她一直是个懦弱的人。
也一直在被精神上的病痛折磨,她真的就是个疯子,会自言自语的念念叨叨,在一个房间内疯跑,幻想。
甚至……
杀人。
Boss一直知道这件事,从他决定抚养琼浆开始。
他曾经做了一个试探,派已知的卧底成员去往中国进行组织的扩建。
果不其然,那一飞机人全死了。
进行这项任务的卧底成员一个没剩,死光了。
淹死的,走火的,内讧的……
死法多了去了。
中国的历代皇帝证明了,中国没有长生,祂的经济也不发达,没有组织需要的高科技,也没有能拐的孩子,这也是琼浆的逆鳞,所以中国没有组织基地,甚至组织成员都不爱去那个地方,Boss很乐意用这点利益换来琼浆情绪的稳定,本来就是冒着不受控的风险将琼浆养大,他脑子有病才去触琼浆的敏感神经。
情绪稳定的琼浆,才有利用价值,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还是实力强大的疯子,只会带来威胁。
琼浆闭上眼,仿佛睡着了。
琴酒侧了侧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睁开眼,一双墨眸直勾勾的看着琴酒。
“小阵,我们回去吧。”
“嗯。”
琼浆站起身来,拉着琴酒,走出了休息室。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二人身上。
贝尔摩德,波本,苏格兰,基安蒂,科恩,龙舌兰……
没有人来触琼浆的霉头,这一刻,所有人才觉得,组织第一杀手的名头实至名归。
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刻的琼浆配不上琴酒姐姐这个称呼,她几乎是除了琴酒外,无差别释放杀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威胁,比之琴酒,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琴酒的杀意是冰冷的,那么琼浆的杀意就是无声无息的,就那么往那一站,就令人感受到了威胁,这种威胁不是像琴酒那样来自于琴酒的身形或是语气动作,而是来源于实力不足的恐惧。
来自于他们杀了这么多人后的第一感官。
他们打不过琼浆。
赤井秀一微微敛了敛身形,他的感官无疑是最敏感的,如果说他和琴酒是实力相当的对手,那么对上琼浆,他只有拼死一搏。
鱼可能会死,但网不一定会破。
贝尔摩德抽着她的女士香烟,上一次感受到琼浆身上这么浓重的杀意,还是在她12岁那年Boss的试探,与之相比,年龄的不足已经被弥补,琼浆的身手也越发深不可测。
基安蒂和科恩对视一眼,这不是他们两个狙击手可以参与的,还是往后退吧。
基安蒂只是爱杀人,不是傻,这时候还凑上去,不是想死就是想死,没有其他可能。
波本和苏格兰隐隐呈现背靠背的姿势,手放在兜里紧紧的握住枪,生怕琼浆情绪一个不对劲朝他们袭来,他们虽然是警校出身,身手好,却也不是能和琼浆,琴酒这种纯纯在战斗中学会拼杀的杀手比的,更别说他们两还是组织从小专门培养大的杀手,几乎可以说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从琴酒的保时捷上下来,童谷打开门,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里边按照童谷的想法,用榫卯修成了中式风格的宫殿,说实话,有紫禁城那味了。
换做常人的话,走路都是个体力活,因为太大了。
琼浆和琴酒将这一片郊区的地都买下来了,修了这么大一座宫殿,琼浆还觉得不够,还划了一片花园专门给她种地。
虽然有些肃穆,但童谷还是觉得心情很好,以后穿汉服就不突兀了,时不时还能让琴酒给她拍几张照片。
PS:写不动了,三千三了,我两个小时赶稿的极限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