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脑,我脑袋可不小。”
何睿哼一声。
“真是无知,连大脑小脑都不知是什么。”
肖晚出声,语气嘲讽,何睿果然被激怒。
“你一个裹小脚的女人说我无知?”
“我知道天圆地方,我知道北斗七星,我还知道……”
何睿迫不及待地卖弄在私塾里学来的东西。
“第一个错了,地是圆的,是一个球。”
肖晚打断他,何睿的脸涨得通红,哈哈大笑:
“你说地是圆的是个球?”
何睿抛了抛手里的球。
“那你现在在杂耍吗,踩在地球上?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何睿正笑着,传来同伴叫他的声音:
“你捡球能捡多久?快拿回来呀!”
“就来!”
何睿朝那边招招手。
“小古董,我去玩地球喽。”
何睿撒腿跑了。
那老仆开口了:“你只是个姨太太,怎么能对少爷不敬?”
肖晚抬头,虽是仰视身后人,气势却一点不减,一字一顿说道:
“下人怎么敢对主子不敬?”
老仆被她那双冷清的双眸震到,张张嘴说不出话,心中腹诽:
这小贱人什么时候会拿腔做调了,须得禀明大夫人,还以为是个安分的,这才几天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以后怕是个不知好歹的。
“老奴不敢。”
那老奴嘴上恭敬。
“怒有三急,太太在这等我一会儿。”
老奴咳嗽一声,似乎是有点尴尬,随即不等肖晚同意,离开了。
肖晚坐着轮椅,冷笑一声。
这狗奴才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
无非是想将她晾在这给她个下马威。
肖晚抬头看了看天色。
远处天边的黑云昭示着一场急雨。
原剧情里,原主被晾在此处,淋了雨,小脚疼得厉害,生生爬回了屋里。
肖晚抬脚,看着那畸形的双足,抬手握住。
“咔吧,咔吧”
足又被掰回去,舒展开,愈合好。
肖晚起身站定,抬手从头顶的梨花树上折了一根枝子。
最尖锐的那头还带着许多倒刺。
肖晚把玩着梨树枝子,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老奴没有去茅房,脚步一转就去了厨房偷吃。
肖晚站在门口的时候,雨正好落下,又急又大。
那老奴蹲在柴火堆旁边,正捧着一只猪蹄吃得满口流油。
抬头,发现门口多了一个穿旗装的人影。
她吓得手一哆嗦,肉就滚落在泥土里。
难不成闹鬼了?那些清朝的鬼来索命了?
她大叫:
“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要找我啊!”
她喊叫的时候,肖晚已经抬脚进来了。
“吴妈,你抬抬头。”
肖晚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老奴听了出来,顺了顺气,抬头正要起身。
一道雷闪照亮了屋子。
“啊!”
老奴想要尖叫却只发出了一声可怖的气声。
“嗬!”
一声闷雷,将她的呻吟声全部盖过。
她的喉管处,赫然被插入了一根梨树枝子,贯穿了气管和大动脉。
老奴扑倒在地,眼睛里满是惊恐。
肖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14岁的小女娃,眼神却像食肉动物一般锐利又冰冷。
没一会儿,她就咽了气,趴在一滩血浆里。
次日,大夫人果然来问罪。
推开门,肖晚的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生霉的气味,让大夫人皱了眉。
“吴妈的死跟你这个小贱人脱不开干系,给我绑了!”
大夫人一身墨绿色新式旗袍,肩上披着的狐裘油光水滑。
年岁长了,用了许多粉来遮住自己脸上的皱纹,怒起来像女鬼。
吴妈是大夫人的陪嫁家仆,大夫人恨不得将肖晚抽筋扒骨。
“慢着。”
肖晚从床上坐起来。
“我一个坐轮椅的丫头,脚不能占地,如何能杀了吴妈?大夫人安这罪名在我头上,自己信吗?”
肖晚说得不急不徐,眼中沉静的像一潭水。
“贱人倒是牙尖嘴利!”
大夫人上前一步,涂了猩红色指甲油的手就要给肖晚一巴掌。
肖晚抬起左手,稳稳接住。
趁着大夫人还没回过神,右手抡圆了扇在她脸上。
大夫人在府里娇生惯养,身子虚的很,被打的摇晃几步,竟扑倒在肖晚脚下。
她气急败坏,让奴才们一起上将肖晚拿下。
可肖晚岿然不动,上手的老奴一个个不是手被肖晚折了就是眼被肖晚戳了,哀嚎声一片。
“你等着,我去找老爷评理!”
大夫人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恶狠狠瞪着肖晚。
她要让老爷派兵来将肖晚打成筛子!
大夫人走后,房里清净了不少。
大夫人依偎在何老爷身边撒娇,但那场面实在算不得香艳。
何老爷侧头看了一眼大夫人那张脸,有些无奈。
“她一个裹小脚的,怎么杀人?你针对她至少选个合理的借口。”
何老爷因为大夫人生了府里的独子,对她胡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次她的理由实在离奇,还说带去十几个仆从都被肖晚打了,何老爷这次不信了。
再说,鸭子还没养肥没吃到。
“行了,别闹了,把肖晚关禁闭,算是惩罚。”
大夫人有些不满,还想再撒娇,却被何老爷不悦的脸色吓到了,唯唯诺诺离开。
*
另一边,何睿这些日子将肖晚的“地球”言论反复拿出来奚落,甚至传到了夫子耳朵里。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西洋名头,西洋的道理你也信?”
夫子吹胡子瞪眼,将还在颠球的何睿叫到跟前来。
“西洋?”
何睿睁圆了眼睛。
“地圆的说法,只有西洋那边才推崇!”
夫子还在滔滔不绝的教导,何睿却听不进去了。
西洋?那小古董怎么知道西洋的东西?
何睿溜了,直奔肖晚住处去了。
刚靠近就被拦下。
“少爷,姨太太被禁足了,您不能进去。”
何睿撅嘴,心思却灵光,等到傍晚,他就爬了肖晚的侧窗。
“小古董,你在哪呢?”
何睿从窗户探出头来,喊叫道。
肖晚此时正站在他的身侧,窗户外透出的光洒在她脸上,半明半暗间,她像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手。
肖晚悄悄出手,那窗扇压下来,正好砸在何睿的脖子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何睿怕引来人告状,不顾脖子被砸的生疼,跌跌撞撞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