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辉很快整理好情绪，回了警局。
何松陆和宋怀娇，已经在审讯室里了。
方景辉打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坐下。
“宋怀娇。”
方景辉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当初的霸凌者，都死了，她们的额头上，分别被刻上了‘丑、小、鸭’三个字，她们的死，与你有关吗？”
“方警官，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拘留所……我怎么出去杀人啊？我可是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的，你们都是我的证人。方警官，你到底有多想抓我啊，怎么还不惜诬陷我呀！”
宋怀娇含着糖，眨眨眼，“更何况，当初的霸凌者，可还没有都死掉哦！”
“我没有诬陷你，只是在了解情况，还受害者及其家属一个公道。”
“可是，当年，你们也没有给我的父母一个公道啊。”
“安安姐姐被判定为自杀，但可以不结案，我的父母被判定为自杀，就必须结案吗？”
宋怀娇说：“无论是我父母的死，还是我幼时遭遇霸凌……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公道，我只是想让世界的公道更多一些呀，你看，她们死了，不就是给了我一个公道吗？哦，还有，你之前把几个案件都怪在我的头上，但最终也只能疑案从无，那几件案子，不也是在主持世间公道吗？虽说主持公道的人不是我，但是我很欣赏对方呢。”
“十岁男童奸杀了六岁女童，却因为未成年逃过死刑，这就是公道吗？不是，所以公道杀了他。”
“偷盗者天天偷吃别人外卖，却因为太辣得了胃病住院，反而向点外卖的人索要赔偿，这是公道吗？不是，所以公道也杀了他。”
“家暴者的老婆被家暴致伤残住院，却因为一本结婚证，就让家暴者逃离了制裁，这是公道吗？不是，所以啊公道也杀了他。”
“虽然说这些都被迫成了疑案，但，我觉得，你们不该抓凶手的，毕竟，他给出了许多真正的公道，而这些公道，都是你们给不了的呢。”
方景辉的声音紧紧咬着，不难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让自己现在的表情不要太过暴戾。
“这些案子，你怎么这么清楚？凶手是你，对吧？你也是出于对你的父母的案子判定为自杀案，心存怨恨，有了报复社会的想法，主持你自以为的公道，杀了这些人，杀了霸凌者，也杀了安安？！”
“那安安呢？安安做错过什么？安安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凭什么借着公道的名号，杀了安安？！”
“没有哦，这些案子只要仔细打听就知道了，再者说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安安姐姐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方警官，你怎么又在恶意诱导啊。”
宋怀娇从口中拿出了糖，看着这被吃了一半的糖，眸光间，显然有着几分不舍。
她没再舍得继续吃，而是一手举着，随后，百无聊赖的把她的头靠在了手铐上。
这样的姿势，会把下颌处膈的生疼。
但宋怀娇就好像感受不到疼一般，就这么靠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方景辉。
“方警官，即便你在生气，你也好帅啊。”
“这三张照片，是三位受害者的死亡现场发现的时候拍下的照片。”
方景辉深呼吸一口气，拿出了三张照片，按照“丑小鸭”的顺序，放在了宋怀娇的面前。
“三个字已经刻完了，当初的霸凌者，也杀完了，宋怀娇，你哥哥该收手了吧？！”
“没杀完。”
宋怀娇眨了眨眼，“还有呢。”
还有？
方景辉一下子就想到了向麦冬。
他的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
钱警员和向麦冬在同一个病房保护着她，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你这么说，也就是在表明，你指控你的哥哥，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没有。”
宋怀娇摇了摇头，“方警官，就算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哥哥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又能怎么样呢？你们甚至找不到他。”
“宋怀娇。”
方景辉怒瞪着她，“你别太瞧不起警方了。”
“我没有瞧不起警方，更不会瞧不起你，我亲爱的方警官啊。”
宋怀娇抿了唇，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方景辉看，眼睛一眨不眨，“我只是太瞧得起我的哥哥了呢……而且，这是事实呀，这么久了，你们抓到他了吗？”
宋怀阳……的确是个天才，也的确有着叫人瞧得起的资本，他们也的确……还没有抓到他。
方景辉紧咬着牙，眉头紧锁。
“你有什么线索，只管说出来。只要有助于破案的，说出来，都算是你戴罪立功。”
“这可不是什么戴罪立功，我没有罪。”
宋怀娇一点儿都不害怕方景辉的愤怒，她仔细端详着他，“比起抓我的哥哥，你更想抓的人是我才对呀，方警官，对不对？”
方景辉突然觉得好笑。
他冷静了一阵，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是，我太想抓到你了，宋怀娇。”
“六年都等了，何必在乎现在这几天呢。不过，看着方警官这样为难，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呢，我想想办法”
宋怀娇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方警官，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来见见我，每天都来送我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我每天都给你提供一条可能有用的线索……怎么样？”
“这是交易，也是对你很有利的交易，你就答应我吧。”
“师父。”
何松陆起身，喊了一声：“她不会无缘无故帮您的，她很可能是想要利用您。”
“我有分寸。”
方景辉的眸光，落在了宋怀娇的身上，“我答应你。”
“真是识趣呢。”
宋怀娇笑着，“那你靠近我一点儿……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收个利息吧！”
方景辉不情不愿走到了宋怀娇身边。
“不是这样的靠近哦。”
宋怀娇说：“耳朵靠过来，既然都说了是秘密了，那必须要讲给你的耳朵听了。”
“……嗯。”
方景辉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
“方哥哥啊……”
宋怀娇喊出了许久没再喊过的称呼，却叫方景辉不免头皮发麻。
下一刻，他的脸颊上，传来她的双唇的触感。
“我喜欢你啊。”
他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愠怒的瞪着她。
“宋怀娇！！”
宋怀娇舔了舔唇，轻笑着。
“我心里的感觉……好像比草莓味的棒棒糖还要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