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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败者的下场(1 / 1)


谢野云没带人,和卡尔维斯两人去往宣若宫。二人手上没有星梭,步行时碰见巡逻的侍卫,他们就用星脑刷权限通过。

皇宫中步步铺金,繁茂的花木掩映着层层宫台楼宇,谢野云悠悠道:“这路你还是挺熟的嘛。”

卡尔维斯没什么反应:“往年逢年过节,会去宣若宫坐坐。”

再不亲近,在维蒙特娜还是明贵妃时,面子情还是有的,不过现在她已是庶人之身,以后这条路卡尔维斯就不认得了。

谢野云闲谈道:“明贵妃可曾有过盛宠之时?”膝下有两个皇子,位分颇高,想来应该和陛下有过一段好时光才对。

卡尔维斯思索片刻:“很平淡的一个有身份的,没惹陛下厌恶的宫妃,运气不错,在正常的召幸中怀孕生子。历经数年熬够了资历,坐到了贵妃位。”

原来没有,谢野云面色平静,不免自嘲自己真是拥有丰富的想象力。

二人走得低调,来至宣若宫门前时没惊动什么人。

卡尔维斯和谢野云远远看到宫门口的情况,对视一眼,皱起眉头:站着的侍卫足足多了一倍,看着服色像两拨人。

明贵妃维蒙特娜这种被夺位封宫的人,当然有侍卫把守着不许出去,相应地,也不允许人探视。现在,明显有贵人在宣若宫中。

两人立刻往拐角处一避,所幸没有人发现。

谢野云低声道:“你能看出是谁的手下吗?”他从来看不懂那些条条框框的衣服区别。

卡尔维斯探出头去一看:“看服色是凤仪宫的人。”

皇后来嘲讽奚落手下败将,不是什么新鲜事。深宫中花开花落,自古都是如此。

众人看不上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在角落里。而曾经有些体面的人一朝高楼倾覆,就会引来落井下石。说起来,还得你以前有一些值得人注意的可取之处,才能让人有兴趣来踩一脚。

维蒙特娜出身琳赛公府,认真算起来,比帛凌蕙的侯府还高了一筹,恩宠也有些,在叶珩鸿还没显露天赋时,膝下的三皇子和七皇子是有力的倚靠,两人的恩怨早就解不开了。

谢野云皱起眉头,沉默了。

卡尔维斯也清楚宣若宫中正在发生什么,长叹一声,没有进去的意思,转头打算劝谢野云离开。

谢野云比卡尔维斯稍矮些,所以他低着头时卡尔维斯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野云抬起头望向浮紫的天空,卡尔维斯才惊讶地发现,他漂亮的眼里泛着一点微末的泪光。

卡尔维斯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谢野云没在他面前哭过,这些年都没有,足以证明谢野云不是一个心力软弱的人。何况有什么值得哭呢?谢野云不过和明贵妃浅浅地合作了一次,最后还闹得不愉快。

谢野云察觉到卡尔维斯诧异的目光,向他笑笑,眼里的那点泪光数息间隐没,语气平稳:“走吧。”

卡尔维斯满心疑惑地点点头,两人预备悄悄离开。

忽然间,宣若宫紧闭的宫门打开,是皇后帛凌蕙志得意满地扶着人出来了。

帛凌蕙刚折辱教训了一番多年的对头,心情极好,向身边的帛承允道:“今日真是舒心,那婢妾可算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帛承允刚从宫狱里放出来,忙奉承道:“意图谋害姑母,必要让她知道厉害。看谁还不知道,这后宫是您的天下。”

帛凌蕙捂唇一笑:“正是。承允,本宫记着你的事呢,过两天就和珩鸿提起。”刚被叶珩鸿从火场中救出,她难得打算用点怀柔政策。而且她也自信,觉得只要给个笑脸,说上几句软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之前只是她不想这么做而已。

谢野云早知道叶珩鸿授意放了帛承允。帛凌蕙险些葬身火海,之前下药的事当然翻篇了。至于他,叶珩鸿以为他的行为目标并不是帛凌蕙,也就不觉得他会对此事做出什么反应。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看着眼前这对有说有笑的姑侄,谢野云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握得发白,真切地感受到敌人立于不败之地时,这滋味多么难忍。

可悲的是,他敌视的这些人,之所以安享富贵尊荣,是因为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是他的敌人最大的依仗。

谢野云怒愤得全身颤抖,死死地咬住下唇,试图控制呼吸来平复心态,呼吸却变得越来越沉重。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袭来,攫取了他全部的心神:杀了她,杀了她!眼前一片迷蒙。

卡尔维斯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声道:“野云,你怎么了?”皇后的仪仗已经走远,他发现谢野云的状态很不对,急忙询问。

谢野云如梦初醒,迷惘地看了卡尔维斯一眼,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手。

卡尔维斯惊道:“野云,你流血了。”

谢野云这才感到手掌心一片刺痛,抬起手一看,两掌心上齐齐八个带血的指甲印,指甲盖上沾了血。

“一时忘了。”谢野云笑笑,唤出精神力修复,莹莹光芒缭绕一瞬,手上顿时完好如初。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卡尔维斯心想,看来野云与珀可侯爵恩怨不小,他得去查查。能让谢野云动匹夫之怒,想要血溅五步,绝对不是寻常事。像之前筹谋暗算,才是明智之举。

清冷者义愤,沉着者失控,其下必定蕴藏着秘密。

“要进去吗?”人走了,卡尔维斯问谢野云还想不想进去看维蒙特娜。

谢野云摇了摇头,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卡尔,你觉得我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和明贵妃一样失宠失爱,被打入冷宫,凄惨悲凉。

卡尔维斯说:“野云得不到和我姑母一样的罪名。野云只能让别人获得这样的罪名。”

后宫中说到害人,谁又能比得了凤座上的那位,可她还不是毫发无损。维蒙特娜真正的罪,是动了不该动的人。

卡尔维斯清楚,谢野云就是下一届不能动的人。

话语千回百转,谢野云却听懂了,惨然一笑:“那就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谢野云转身,挺直背往斯莫希蒂宫的方向走去。不知怎么地,卡尔维斯从他长身玉立的背影中看出了一抹怅然与哀伤。

入夜,在主殿门口,谢野云穿着米色的寝衣跪迎叶珩鸿。两人之前闹了一场,最后虽然言了和,还是有些东西别扭着。

快到深冬了,殿内虽然温暖如春,门口还是吹着寒风。

叶珩鸿见人身形单薄地跪着,冷峻的眉宇微蹙,解了自己的花青祥云暗纹大氅,上前两步披在谢野云身上,扶起人进殿,声音微沉:“怎么穿得这样少?”又向身边的宫人愠声道:“你们就是如此伺候的吗?”

宫人们不敢辩驳,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谢野云拢了拢大氅,他本就被叶珩鸿扶着,闻言靠进叶珩鸿怀里,小声道:“我出来得急,没顾上,他们又不敢硬给我披上衣服,殿下恕过野云这回,好不好?”

柔声细语,说得人心都软了。

叶珩鸿心中轻叹,对宫人道:“起来吧。”

谢野云正要屈膝谢恩,就被叶珩鸿连人带氅打横抱起,感到叶珩鸿情绪不高,他也不敢做声,乖乖窝进这坚实的怀抱里。

叶珩鸿进了内寝,走到床榻边坐下,却不把谢野云放在床上,解了他披着的氅衣扔在一旁,就这样抱着说话。

“突然不怕冷了,嗯?”

谢野云没有妄动,轻声道:“坐在宫殿里,等着殿下回宫驾临,心里焦灼得很,就不觉得冷了。”

叶珩鸿心中微动,轻柔地亲亲谢野云的额头,安抚昵爱,作为对谢野云示爱的回应,理智却还没丢,继续道:“野云今日都在殿中等我吗?”

谢野云的脸颊因为这额头一吻泛起云霞绯色,整个人有了一瞬的晕眩,随后又清醒过来:“跟卡尔出去逛过一阵。”

谢野云什么时候出的门,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干了什么,叶珩鸿一清二楚。暗卫还报,卡尔维斯拉了谢野云的手,颇为亲密。

叶珩鸿从不限制谢野云交友,也没对肢体接触立什么规矩。不过,因为谢野云个性使然,也谈不上这些。

于是,这还是叶珩鸿第一次从暗卫处得到这样的消息。他当然知道不该动气,那点亲密也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亲密,半分没越界。

如今,他问,谢野云也照实答了。

叶珩鸿压着不知从哪冒出的心火,颠了颠腿上的人,修长有力的手顺着寝衣下摆探了进去。

寝衣轻薄宽松,对叶珩鸿一点掣肘都没有,从腰往上抚,谢野云很快轻喘了一声。

感受到叶珩鸿略微用力,谢野云欲哭无泪,声音急促难耐又藏着欢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乱动起来。他那里青嫩,没受过叶珩鸿把玩磋磨。

随着叶珩鸿手指的轻微动作,谢野云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由那处直奔向四肢百骸,说不清是痛是爽,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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