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这曲名字叫什么?这曲声如同溪水般缓缓流入朕心,让朕很是喜爱。”
长孙北暮托着腮,双眼半眯,眸光迷离地看着黎渔。
觉得皎洁的不是月光,而是坐在那弹琴的黎渔。
黎渔听后嘴角微勾,没有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
“冬风。”
“东风?”
长孙北暮看着黎渔一张一合的嘴,重复了一遍黎渔说的话。
“确实和东风拂过般轻柔。”
黎渔摇了摇头。
“此冬风非彼东风。”
说完手指加快了拨动琴弦的动作,琴声如同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始波涛汹涌,真正有了冬日凛风之效。
“原来是这个‘冬风’,不过国师大人真厉害,只是一首曲儿,就能让朕在这夏日感受到冰凉。”
长孙北暮神情恍然,有些陶醉。
“圣上喜欢就行。”
黎渔继续弹奏,不再说话,看起来神色认真,长孙北暮就在一旁支着腮看着黎渔。
不知是酒太醉人,还是琴声太动人或者是黎渔的样貌太迷人,长孙北暮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砰......”
高旷的古琴声穿透长亭,令人疑惑的是皇宫重地居然没人把手。
“杀!!”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吼声,长亭周围出现了许多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烂醉的长孙北暮听了之后立马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四周众人,黎渔面色平静地停下动作。
“来人!!快来人!!”
长孙北暮猛地站起来,向四周大喊,因为幅度太大,桌上的酒杯都被他带到了地上,冰青色的瓷杯摔了个粉碎。
“长孙北暮,你是不是傻啊?我们不做好后手,我们敢闯你们暮国皇宫吗?附近的士兵我们早解决了,这天下是我们司锋教的了!”
为首的男子发出耻笑,然后一步一步向长孙北暮逼近。
自己是出来喝酒的,没拿任何武器,长孙北暮不知如何是好,转眼看向黎渔,不知为何,现在黎渔的形象在他心里高大到,有危险,黎渔肯定能救他。
“司锋教的人?”
只见黎渔轻声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在拆着琴弦。
“圣上,到我后面。”
“小子,你很狂啊!”
来人看黎渔面色从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声音恼火。
“圣上,他们多少人?”
“大概四十左右。”
“四十左右就敢闯皇宫?”
黎渔将琴弦弯曲,分别缠在两根大拇指上。
“圣上,微臣打完之后可要看好你的人了......”
长孙北暮听了黎渔意味深长的话语,身体僵在了原地。
黎渔话中意思,不用想也知道。
就凭这四十个人,怎么可能有胆量夜闯皇宫?肯定是内外接应,而且里面这个人职位还不小。
是谁?顺福?余风?还是顾雨?
长孙北暮越想就越觉得身体发寒。
自己身边居然有卧底,而且可能跟了自己好些年......
“就凭你一个瞎子想和我们斗,暮国是没有人了吗?”
来人看着将长孙北暮护在身后的黎渔,咧嘴一笑,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但是下一秒那人就笑不出声来了。
黎渔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那人面前,琴弦对着那人的喉咙下去,速度之快,直接将那人的头颅割到了。
长孙北暮强忍着自己想要恶心的冲动看见这一幕。
“杀!!”
见黎渔实力不凡,众人也不再犹豫,一个微胖的男人厉声一吼,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均向黎渔扑去。
长孙北暮提着胆子吞了口气,双拳紧握,环视四周并没有人之后想出去找人来帮忙。
“别去。”
浑身是血的黎渔冷声背着李竹逸开口:“外面也不安全。”
长孙北暮听后酒彻彻底底的醒了,顿时想拍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傻?
“还有闲工夫管别人?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我们少主已经在宫外等候了,只要我们将你们杀了,放了烟花之后,他们就会占领暮国皇宫。”
“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胖男人说完就要给黎渔一刀。
长孙北暮见后墨色的眸子中充满戾气,手将酒杯攥碎后就将瓷片向男人飞去,直插心脏。
黎渔的身影如同鬼魂一般在人群中移动,这些刺客的剑还没有刺到黎渔,脖子就被黎渔割断。
剩下没有被割脖子的刺客,看着黎渔手法如此暴戾,也开始胆怯起来。
“别出声!别出声他就发现不了.......”
喊叫的刺客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其他刺客听了言之有理之后,都屏住呼吸,不再动弹,等黎渔过来再给黎渔一击。
长孙北暮听后发出轻笑,走到刺客身边,刺客立马想去杀长孙北暮,可是动了的刺客很快被黎渔用琴弦摸了脖子,不动的刺客盯着长孙北暮额头冒着虚汗,瞳孔颤抖。
长孙北暮捡起地上已死的刺客的剑,将剩下的刺客都杀了。
“圣上没有留活口。”
黎渔一边将手指上的琴弦摘下来,一边说道。
“他们已经说了派他们来的人是李竹逸了,已经没有用了,留什么活口?”
长孙北暮看着黎渔手指上被琴弦勒出来的红痕,满眼心疼。
“所以圣上是知道在内接应的人是谁了吗?”
黎渔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摘下来,然后擦了擦脸上黏糊糊的血液寒声问道。
长孙北暮被问住了,他确实没想这个。
“朕会彻查的。”
“微臣想问圣上和谁说了圣上与微臣在此饮酒的事?”
长孙北暮听后微微一愣,声音沙哑的说了个“朕知道了。”
“圣上还是和微臣先回国师府吧,夜黑风高的,圣上一个人也不安全。”
“国师大人,朕身边还有可信之人吗?”
长孙北暮看着脚下惨不忍睹的尸体,神情低落。
“那就看圣上心中所想了。”
黎渔迈开步子向国师府的方向走,清冷的面容有些警惕,好像在聆听周边动静。
“朕心中所想?”
长孙北暮紧跟其后,听着黎渔给自己的回答,俊脸满是不解。
他想有可信之人,就会可信吗?
想起他曾经特别相信岚栀,可岚栀是北隅人,长孙北暮心中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