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没说话,但看着自己哥哥的表情,宫远徵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宫唤羽已经是宫门的少主,只要老执刃一死,他就是新的执刃。
如果说他设计杀死老执刃,自己当上执刃还差不多。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也诈死,反而让一事无成的宫子羽当上了执刃,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宫尚角摇头:“我只是怀疑他有没有死,但那个黑衣人真的是宫唤羽,那他背叛宫门的原因或许跟少主之位有关。”
宫远徵面上不解问:“哥?你的意思是......”
夜色渐浓,宫尚角看着一盏盏被点亮的铜灯,思绪似乎又回到了老执刃遇害那夜。
那一夜,宫鸿羽与他讲了宫门十年来的财力和收入增长,也对他代表宫门在江湖与各方势力周旋的能力进行了夸奖。
说出了无锋怕他,江湖敬他的话,甚至最后提到了执刃之位。
那时宫尚角只以为宫鸿羽是想稳住他,让他继续为宫门做事。
如今想来,那时的宫鸿羽可能是动了更换少主的念头,而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宫唤羽进来打断了。
听到自己哥哥的描述,宫远徵捏紧了拳头。
“哥,你的意思是老执刃其实已经动了换少主的念头。”
宫尚角收回视线,看着宫远徵。
“老执刃已死,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们都无法确定,但如果黑衣人真是宫唤羽,那这就是他设计害死老执刃的原因。”
闻声,宫远徵满脸愤怒,为自己哥哥打抱不平:“如果真是这样,那哥,你......”
宫尚角却伸手止住了宫远徵的话头。
“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上次让你去调查贾管事,有什么结果了吗?”
宫远徵点头:“的确有发现,贾管事的妻儿在老执刃遇害一个月前就搬走了,还有,贾管事的儿子在之前生过一场重病。”
“之后听说是被宫门的人治好了,但我翻看过宫门的出诊记录,并没有。”
说到这,宫远徵欲言又止。
宫尚角看着他问:“还有什么发现,你直说。”
“我发现,除了我们,宫子羽也在调查,而且昨夜有人看到金繁去查了医馆的出诊记录。”
闻声,宫尚角的唇角抿了抿:“看来,这宫子羽也没那么蠢。”
宫远徵却嫌弃道:“他这还叫不蠢,选了一个无锋当新娘还不知道。”
说到无锋,宫尚角又问:“昨夜云为衫的去向可查清楚了?”
宫远徵点头:“查清楚了,那云为衫去了万花楼,见了里面一个名叫紫衣的,我已经派人守在万花楼周围,如果有什么发现会及时来报。”
宫尚角点头,起身拍拍宫远徵的肩:“好,时间不早了,你伤刚好,早些休息。”
听到哥哥关心自己,宫远徵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哥,你也早些休息。”
...
夜色如水,自上元灯节的黑衣人事件后,宫门更加警惕,巡逻的侍卫也增加了一倍。
待在女客院落的上官浅也不敢再有行动,只能每日待在女客院落。
从寒鸦柒手中拿到的解药她还没用,因为她并不信任无锋。
只能靠着云为衫那日送来的极寒毒药压制体内的半月之蝇。
而此刻徵宫,温以蓁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宫远徵用雪重子送来的雪莲为她煎药。
见宫远徵对待药材如此小心仔细,温以蓁忍不住道。
“没想到你认真做事的模样,也这么吸引人。”
宫远徵看了眼她,耳尖发烫,嘴上却说:“那是你没见识。”
说话间,药已经煎煮好,将药倒入药盏中,将药递给了温以蓁。
“把药喝了,这是最后一剂。”
温以蓁接过药盏,轻轻吹了吹,等药凉了,才全部喝下。
见温以蓁喝下药,宫远徵也转身去处理其他事。
温以蓁这才发现,这间药房里有很多被细心栽培的珍稀药材。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放置在一个温箱里的几朵白色莲花,莲花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比雪重子送来的雪莲还要漂亮。
温以蓁担心破坏,只敢远远的看着。
此刻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宫远徵见到温以蓁对着温箱发呆,便问:“看什么呢?”
温以蓁指着温箱道:“这花好特别啊,比雪重子送来的雪莲还要好看。”
宫远徵轻哼一声,有些骄傲:“无知,只看到了这花的漂亮。”
温以蓁好奇的问:“难道它还是什么珍稀药材?”
宫远徵微微点头:“这叫出云重莲,是世间奇花,更是罕见的神药,几乎绝迹。”
“那你还把它培育出来了,你好厉害啊。”顿了顿,温以蓁满脸好奇的看着宫远徵问:“这出云重莲是不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
宫远徵淡淡道:“没那么神奇,但也差不多。”
温以蓁一阵感慨:“那有了这么一朵花,岂不是多了一条命?”
宫远徵将一个茶盏的莹白液体小心翼翼倒在温箱中。
“也可以这么理解。”顿了顿,宫远徵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以蓁:“怎么你也想要一朵?”
温以蓁摆摆手:“我这人运气好,总能大难不死,用不到,你就好好留着给自己吧。”
闻声,宫远徵有些意外。
任何人听到能保命的出云重莲,即使嘴上不说,但心底总会有贪念。
可温以蓁却十分坦诚,还一脸天真的让自己留着。
“真是傻人有傻福。”宫远徵喃喃一句。
温以蓁没听清,看着宫远徵问:“你刚说什么?”
宫远徵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温以蓁,笑道:“说你傻。”
温以蓁瞪了一眼宫远徵:“你才傻呢。”
宫远徵看了看时间:“好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温以蓁也看了眼窗外,夜色浓稠,月色也被乌云完全遮住,再加上峡谷中雾气弥漫,能见的距离十分短。
想到这里距离自己住处还有一段距离,温以蓁连忙道。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罢,就要离开,宫远徵叫住了她。
“夜里凉,披上披风。”
说着,宫远徵将一旁的黑色披风取下来,为温以蓁披上。
温以蓁抬眸看着他,唇角勾起,笑意盈盈。
宫远徵垂眸就对上那双眸子,心跳不由加快,只能微微侧头,躲开温以蓁的目光,手上动作也不由加快。
“好了,回去吧。”
温以蓁看出宫远徵害羞,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温以蓁离开后,宫远徵才重新套上外袍,戴上手套,出了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