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气很舒适,不冷不热,偶尔出点太阳也是温热的。
靳兆琛是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照醒的。
手机就搭在他的肚子上,他下意识拿起手机,睡眼朦胧的看了眼时间。
14:26
还好,这个午觉睡得不算过分。
他光着脚踩在原木色的木制地板上,每抬一次脚都会露出粉白的脚掌。他在落地窗前站定,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唔......天气真好。”靳兆琛没忍住感叹了下。
窗外是别墅的后院,上面盖了一层全绿的草皮,周围栽种的都是高耸的树木。
有几棵的叶子已经褪成了黄褐色,唯有一棵例外。
它长在墙角的位置,无论是高度还是树干的粗壮程度都比不上其他的那些,看起来倒像是被孤立了。
阳光像是故意的,唯独没有忽略了它。
但是却也只有他,在阴影里顽强的绿着。
靳兆琛望着那棵树发呆,心里微微泛起点涟漪。
他搬出房间角落的画架,在米黄色的画纸上用颜料点下一抹绿色。
张姨手上提着一个浇花用的水壶,步伐十分轻快的走到院子的尽头的阳光房里,丝毫没有注意到玻璃后面的人。
“哎呀,小朋友们出来晒晒太阳吧。”
张姨一边念叨一边垂下壶嘴,洒出细密的抛物线。
画作刚刚打完底色,靳兆琛一抬头就看见了张姨的身影。腰系着件纯色的围裙,头发牢牢的盘在脑后,一趟一趟的把房里的花搬出来。
他没多想就放下画笔,手在衬布上擦了擦,转身出了房门。
“张姨我帮您吧。”靳兆琛站在阳光房门口朝里面说。
张姨刚端起一盆花,闻声直起身子说,“没事的小琛少爷,我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就好。”
靳兆琛环顾了下房间内部,很宽敞的阳光房里,花花草草并不算多,放置得很稀疏。
花的品种很少,大概只有一些月季、菊花等这种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还有张姨手上的这盆......
“我没什么忙的,而且我很喜欢花。”靳兆琛说,“就让我帮帮您吧。”
带着点请求意味的语气,像个糖果一般在张姨的心里化开。
“好吧好吧,那就麻烦小琛少爷了。”
靳兆琛冲着张姨弯了下眉梢,“不麻烦。”
其实张姨一个人已经搬了不少,现在又加上靳兆琛,两个人很快就搬完了。
两排花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里。
靳兆琛蹲着,目不转睛的看花。
“小琛少爷,坐会儿吧。”张姨拿着两把小椅子走过来。
靳兆琛赶忙起身接过,“谢谢张姨。”
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张姨,您别叫我少爷,直接叫小琛就好了。”
张姨慈祥温暖的脸上露出笑容,“也好,就像我叫小楠一样,听着就像叫自家孩子。”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张姨看着靳兆琛认真的侧脸说,“这些花已经种了好多年了,老爷一直舍不得扔,搬家都要带着,尤其是那几盆。”张姨伸手指了指靳兆琛眼前的那几盆开得像绣球一样的白色花束,“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靳兆琛抿抿嘴唇,“嗯,这是球兰。”
张姨挑了下眉,没想到靳兆琛能这么快回答上来,这花喜热,在北方不是常见的品种,“你怎么认识啊?”
“我...之前一直住在南方,而且我记得阿姨很喜欢。”
阿姨?
张姨稍稍反应了下,才意识到靳兆琛说的是商夫人。
不由得更惊讶,小琛少爷竟然见过商夫人。
她在商家工作这么多年,老爷或者少爷从未提及过那位消失的人,对外的解释一直都是商夫人当年抛夫弃子,生了少爷没多久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商老爷据说因为一朝被蛇咬,到现在都不愿意再找omega。
他总说omega性别本质是低劣的,是不忠的,配不上任何真心的感情,只配解决alpha的生理需求。
小楠一直都是在这样的教导下成长的。
现在眼前这个小琛少爷却说自己见过。
长久在这样的家庭里面当佣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干活的能力,还有就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不该听的话别听,不该知道的事别问。
有的事情知道的太深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哦~难怪呢,这花在北方就是不好养。”张姨默不作声的转移话题,心里有些拿不准靳少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可能潜意识里被商楠的话影响,如果靳少爷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的话。
那这句话就像是在给她挖坑。
“小琛,我先回房收拾了。”张姨说。
“好,辛苦张姨了。”
在太阳下坐了会儿,靳兆琛整个人被晒得暖洋洋的,阳光像是给他的身上包裹了一层保护膜。
他也和花草一样进行光合作用。
就任在即。
商楠百般不愿的准备回趟别墅。
“走了。”商楠站在床边说。
苏安整睡得迷迷糊糊,皱了下眉说,“哎呀,走呗,你回自己家干嘛这么犹犹豫豫的。”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上点心啊,弄不了也必须把U盘给我完好的送回来。”
“......”
商楠见苏安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伸手把他抽醒,“听见没?!”
“啧,听见了!听见了!”苏安直接把被子拉起来把脑袋都盖住,声音闷闷的说,“赶紧走吧你,我困死了。”
商楠绷了下嘴。
虽说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现在毕竟是他有求于苏安,所以只好把到嘴边的叮嘱的话憋了回去。
希望这回能有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