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出去?”
太宰的风凉话飘了过来。
“……可它们实在太恶心了。”
没有人能在看到那奇奇怪怪的画面之后还能适应良好的,那些鱼迈开不知道哪来的腿上岸了,而且还顶着个人头和血肉模糊的鱼身,鳞片还是那种死灰色的!
灵蝶沾血顶多是需要清理,但如果是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沾上了真的还洗得干净吗!?
太宰随意坐在会客室的木椅上,忽略掉那暗沉沉的眸子,过于悠闲的姿态就像是个逗猫遛狗的普通少年:“果然,那些东西只有出了屋子才能看到。”
——就是这个少年真的记仇。
玖尔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的经历,猜测道:“因为手稿?”
“原来你只是不动脑啊,我还想着万一死了一次变得更傻了要怎么办呢。”
少年轻嘲,“手稿里写了那么多故事,和屋内鬼怪有关的却一个都没有,而且时间也都非常默契地移到了晚上——如果只是两三个故事这样倒也无所谓,可那叠手稿可是有一百四十八个故事啊。”
“这个数都够青行灯玩一轮百物语了,里面的故事却也都与‘夜晚’和‘野外’高度重合,这代表着什么显而易见不是吗?——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看。”
玖尔哽住。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蓄意报复吗?”
太宰笑了下:“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早知道应该要先想办法回趟他在这里的家的,这样至少能用借道去家里,看看自己和那些鬼怪的联系是什么……算了,去太宰家也一样。
“修治,一起回家吗?”
太宰略一思索就知道玖尔说的是什么,脸上虚浮起清浅的笑意:“你确定?”
玖尔的回应是拉起了太宰的手,然后在即将关闭借道时被织田拉住了。
“一起去。”
织田发出了相当寻常的家长宣言。
就像是孩子们喊织田为织田老师一样,太宰的便宜家人也有一半的几率喊“太宰”,剩下一半是“津岛”。
因为一路上的参照物只有一个织田,所以玖尔无法确定太宰这种情况遭遇的会是哪个,不过看太宰现在这副镇定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虽然……哪怕太宰真的慌了,他应该也看不出来?
上一次来的时候玖尔的注意力都在人的身上,而房间里除了太宰,还有太宰坐着的缘台和用以盛放物品的箪笥,缘台边上的则是先前太宰拿取糕点的茶案。
茶案上摆放着的盘碟内,除了樱糕还盛有其他式样的精细糕点与水果,一旁放着以花鸟草木为图饰的金绘木盒,其中一个半开的露出内里桧木扇的一角。
远处屏风上的图案大概是百鬼夜行图,很难想象这个房间的主人到底要是什么喜好,才会放这类让人觉得阴森可怖的屏风。
“……修治,你不会就是和鬼怪有相对不好联系的那个吧?”
“Bingo,答对了。”
太宰说着打开缘台另一端的紫檀方箱,从里面取出两套衣服分别递给织田和玖尔,言简意赅:“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