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声音很平静。
很自然。
就像是司机曾经听到过的无数次报出目标地点时一样。
但这回却是完全不同的字句。
“我……属下……”
“啊，地方是不是快要到了？”
太宰忽然转移了话题。
“不，太宰先生，还要一段时间。”
司机的职业素养还是非常好的，于是明明上一刻还结巴得过分，这一刻又回答的非常干脆利落。
“还要多久？”
“大概十一分钟。”
“十一分钟吗……”
太宰呢喃着时间，然后道：“没办法快点？”
“有办法，但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无所谓。”
太宰转头看向窗外，特制的玻璃可以抵挡绝大部分子弹的攻击，同时还刻意处理成只能从内部看到外部的单向窗。
因为及时的处理和无数次的提前行动，夜晚的波澜并没有干预到白日太多，但如果再这样下去，引起恐慌是迟早的事。
“太宰先生，请您坐好，我会在五分钟内将您送到目的地。”
太宰似乎是对这个回答有些微讶地挑了挑眉：“五分钟？你确定？”
“是的。”
能够从众同行内脱颖而出，司机当然不会只凭自己的命中率和保命能力，虽然这两个也同样重要，但说到底身为司机，最重要的还是最好本职工作。
太宰不说话了。
然后他就在未来的短短五分钟内见识到了司机的各种极限操作，并且在到达目的地后真挚发问——
“你是有什么副业吗？”
司机不明白上司忽然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出了回答：“我以前做过赛车手，后来因为一同赛车的一个富二代选手自己不注意摔下山崖死了，我们全被牵连进了局子。”
“……难怪。”
太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下车关门。
“好啦，没你的事了，半个小时后来——”
剧烈的爆炸声将太宰的话音掩盖。
无辜的路人连惊慌失措的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不省人事，少部分幸存的则被吓得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稍远些的人倒是迅速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抬手拿出手机就给警方打个电话，然后连着消防和救护车也顺便一起打了。
“……真是愚蠢的家伙。”
太宰漠然注视着爆炸过后的惨象：“虽然早就知道那群不自量力的渣滓没有脑子，但这么自寻死路的还真是不多见啊。”
“这样一来，警方就会介入了吧……真是麻烦呢。”
空洞、麻木而冷漠的声音。
没有丝毫对逝去生命的哀痛和惨剧的愤懑，平静地就像那不过是一串被抹消亦或是更改了的无意义数据。
司机现在心里非常混乱。
他们距离爆炸的地方其实有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太宰刚刚让他加快赶路的速度，现在估计就是在爆炸的中心。
身为司机，什么火拼啊交战啊不到万不得已轮不上他，但总要做好万一真需要上场的准备，毕竟有时候他不去找危险危险也会来找他，虽然这个可能性极低，低得几乎可以让他忽略。
但请恕他见识短浅，他真的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这么毫无预兆地和死神擦肩。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