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正坐在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的车上。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分。
昨天又是通宵的一天，不过这种劳碌对太宰来说早就习以为常，那些因为动乱而引发的乱七八糟的事，估计还不如玖尔说得那些话对太宰来的影响大。
虽然所谓的影响大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
“太……太宰先生……”
忽然从前座传来犹豫不决的声音。
是开车的属下。
太宰将目光扫了过去：“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啊是、是！”
被太宰冷漠的话音骤然吓了个激灵，然后用上了仿佛报告般的语气：“您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是因为最近太劳累了吗？”
“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司机闻言冷汗几乎都要下来了，却听到太宰冷不丁又来了一句：“我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是的！”
司机条件反射地就不过脑地把字句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后后背几乎要被浸湿，太宰的沉默直接就加重了这个迹象。
片刻后，太宰突兀地发出一声轻笑。
“别紧张，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用枪指着你的头或者其他部位，毕竟如果说真话都算罪的话那就没人敢说真话了，什么事都要我自己说的话那可是很累的。”
司机不是很确定太宰的话是真是假，但不要试图在太宰面前说谎早就成为了共识，因为没有必要。
所有的谎言都瞒不过这个少年，哪怕他才十六岁，在组织内建立下的功勋就已经积累到了可怕的地步，整个港黑如今的产业几乎都有着这个少年的影子。
聪慧、冷酷、漠然、喜怒无常——这几乎是港黑内对太宰最为一致的评价，没有人知道太宰会因为什么愤怒，也没有人知道太宰面对一件事会做出什么决定。
或许只有老成员私下流传的那位被称为「出云」，但却在组织内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大人才能窥得一二。
“更何况，你说得也不算错。”
太宰的又一句话瞬间绷紧了可怜司机的神经。
“您说的不算错是指我说您……精神状态不佳这件事吗？”
“对，没错。”
司机用眼角的余光从后视镜中看到太宰点头的样子。
但他并没有觉得这样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毕竟太宰上一秒笑容满面地和人相谈甚欢，下一秒就抽出配枪碰了人的脑袋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当时飞溅的脑浆和鲜血溅了刚好在一旁的他一身。
那种经历真的是糟糕透了，要知道他真的就只是个普通司机而已，除了车技好了一点开枪的命中率高了一点保命的技巧熟练了一点，他真的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司机。
“毕竟我遇到了这么一个眼睛不好的司机，确实很需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司机觉得自己几乎要心脏骤停。
太宰却仿佛完全没看到司机的恐惧般继续说了下去：“啊……毕竟我可是很讨厌疼痛的，所以精神状态当然会变得糟糕了。”
“虽然如果能直接就这么死掉再好不过，但要是半死不活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欸——你说对吗？”